衣缥一边看着吴翩翩紧皱眉头思考的摸样,一边很愉快地往嘴里灌酒,他喝得比吴翩翩快得多,很快一壶酒见底,又摇铃让侍女送酒进来。
吴翩翩看他喝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很是堵心,“你回槐花巷吧,大不了我叫人送几坛这种酒给你!”
衣缥一面灌酒,一面摇头说:“过河拆桥真不是个好习惯!郡主你这样不地道!”
吴翩翩气闷,“你吵着我了!”说罢,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天边夕阳晚照。
眼不见为净!
在衣缥又喝掉一壶酒的时候,吴翩翩开口道:“我过两日,去京城一趟!”
“郡主亲自去?”
“是,我快马去来,在京中停留大概三到两日,然后赶回来,大概已三月上旬,最晚三月初十回到扬州!”
“这样可真辛苦!郡主不必这么赶路的!”
“阮家三月上旬一定会再来提议亲之事,我已对姨祖母说,他们再来,就答应他们!”
“好主意!”衣缥赞道,笑得灿烂。
“姨祖母不赞成!”
“真迂腐!”衣缥灌一口酒,摇头,又问道:“郡主既然准备答应提亲之事,准备走到哪一步?是订婚?还是到成亲?还是直至入洞房?”
“最多到订婚!”吴翩翩脸都黑了,怒道:“我跟你说这个,是要你去把阮家二郎的生辰八字给我拿到手!”
“找个道士给他下个咒还是弄个蛊?”
“你至于这么白痴么!”
衣缥哈哈一笑。
“还有,最近你调点人手去盯紧怒剑门,他们最近和阮家一派的某些官员走的似乎有点近!”
“这种小鱼小虾能腾什么浪起来呢?”衣缥显然很是瞧不起他们。
“侠以武乱禁!我不希望有这样的大门派存在于扬州城内,更不希望他们还和阮家韦家走到一起!”
“侠以武乱禁”这句话从吴翩翩嘴里吐出来,衣缥酒都笑喷了,“郡主,你这是公报私仇!”
“总之,怒剑门得滚出扬州城!”吴翩翩肃然道。
“郡主高瞻远瞩,属下佩服!”衣缥笑嘻嘻地的恭维了一句,拿起酒壶,发现酒壶又空了,叹了口气,望向窗外,见暮色已起,幽幽道:“天黑了,鬼出人歇,我也回去了!”
说罢,又如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飘出了窗户。
空旷的大厅中并未点上烛,当天边最后一缕余光消失,厅中顿时黑沉沉的。
吴翩翩在黑暗的大厅中坐了一会,走到厅角,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拉开一道暗门,走进去换了一身窄袖胡服,绾起长发,然后,又拿起小铃摇了三下即停。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男子,恭谨地站在门口处听候吩咐。
“备马车,去安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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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侯府。
青苑,张昭兰的书房,园如其名,只种有不开花的树木,疏落有致,只在廊边、嶙峋的石畔有些兰草,很是静雅清幽。
屋内,张昭兰听了吴翩翩的话后,略略有些意外,问道:“你要进京城?什么事?”
吴翩翩沉默片刻,“为大长公主!”
“你要去见她?”
吴翩翩点头,“当初拐走我娘的那个人又出来了,这次她准备对外祖母不利。这个人,我找了她两年,一直不知道她躲在那里,现在终于出现了。”
“你必须得亲自去么?”
“是,有些恩怨只能自己去了结!别人无法代替!另外我也想告诉外祖母,我愿意认亲,愿意她挑明我娘的身份!”
“很好,我想公主殿下一定很高兴!而且,有公主殿下的直接撑腰,你也会轻松些!”
“嗯!”吴翩翩垂眸,“我想,其实我娘是永乐县主这件事,京中该知道的人大概已经都知道了吧?”
张昭兰摇着扇子,笑道:“确实!只是公主殿下从未提及也从未有所表示,所以我估计他们在揣测公主是不是对你不喜还是另有缘由。”
吴翩翩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准备同意阮家的提亲,但是姨祖母不同意,你帮我去劝劝姨祖母!”
张昭兰皱起眉头,“同意阮家的提亲?你何必以自身为饵?我也不赞成!”
“谁真的会和他们结亲?最多和他们订亲,先稳住他们。”
张昭兰还是摇头,“拿玉瓶砸老鼠,太不值当!翩翩,你心急了!”
抬眼看见吴翩翩神色已恼,叹口气,心知这位已经打定主意了,怕是再难回头,又劝道:“当初你姨祖母便是在订亲上吃了大亏,所以孤独一生,她定然不想你也受这样的委屈!”
吴翩翩道:“我不会受委屈的,你们只管放心好了!反正在我回扬州之前,你一定要把姨祖母劝答应喽!”
张昭兰叹气:“我尽力!”
“不行,是一定要成!”吴翩翩恼道。
张昭兰扶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