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红袖当然不是直接去郡主府求见广陵郡主。
她去找杜思乐,西城杜记杂货铺以及杜记酒肆的少掌柜。
杜思乐虽然不是败家子,但是在吃喝玩乐及与此有关的方面,无一不精,在西城区域十分吃得开,三教九流处处有朋友,人面极广。
她若有急事可找杜思乐传话,这是吴翩翩告诉她的。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花夜并不知道这些,甚至除了三春雪那儿,花夜也没有其他可以找到吴翩翩的方式,除了吴翩翩来找他。因此丁红袖猜想,大概是因为花夜除了医术造诣高之外,为人天真跳脱,很不靠谱的原因。
毕竟没人愿意把秘密同小孩子分享!
丁红袖在杜记酒肆见到了杜思乐。
杜思乐脸圆圆的,外眼角上扬的尾纹,似乎永远都带着三份笑意。
听了丁红袖的要求后,杜思乐摇头,“这几日郡主甚忙,恐怕很难抽空来见丁娘子了!”
丁红袖心里顿时恼了,翩翩是否有空见我,她自己会定夺,你只是传个话罢了,还拿起乔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便明明白白的写了出来,眉毛一竖,正要开口,杜思乐却似已知她心中所想,笑嘻嘻的制止了丁红袖的爆发:“丁娘子勿恼,其实娘子所为何事,杜某也知晓,这两件事杜某都可以回答娘子的!”
丁红袖眉头跳了跳,压住火气,“那你说!”
“丁娘子所为的第一件事是赵骏麟的事吧?”杜思乐说的很是笃定,“这个么,相信明天堂审时,会有转机的!”
“什么转机?”
“那转机会以什么方式出现我也不清楚!”杜思乐又摇头,开始说第二件事:“至于丁娘子所虑的流言之事,郡主已经知道了,想必郡主自有解决之道,娘子再去说,只是又叫郡主生一场气,何必呢?”
杜思乐说的头头是道,丁红袖无从反驳,瞪了他好一会,拂袖而去!
杜思乐很无语,看着丁红袖的背影,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似乎与郡主私交不错的人都是有点傻的?花夜公子自不必说,丁红袖也是颗爆碳,最近郡主很关照的聂青青和楚萤,那两个妞一个比一个傻;至于在江南贵族圈中能得郡主李猗三分真心的寥寥几位小娘子和小爷,和诸多人精相比,显然也是有点儿欠缺“心眼”这项极为重要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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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内,吴郡主李猗(人家小名:翩翩)确实非常忙,也确实心情不好。
刚刚从“城郊庄园中”归来,这两日,郡主府长史龚熙之(有封地便肯定要有幕僚的)汇报了一堆杂事,这个龚长史并不是从前的吴王府长史,而是吴王去世后,皇帝作为一个慈祥的、关心侄女的大伯父给她指派的。好在这老头很有老滑头的潜质,很识时务,很快就找准自己的定位,只做好明面上自己该做的事情,并不插手插脚多管闲事,因此龚长史的荷包极是温暖。
对于李猗郡主来说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位龚长史事事无论大小都会向她汇报,郡主每每都要很耐心的倾听,然后把龚长史夸上一夸,表示十分庆幸自己怎么就遇上了龚先生这样能干的良才啊,要是没有先生的辅佐,我这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了呢!真是庆幸啊庆幸!
额,这种游戏两人已经玩了数年!
但是在现在这种多事之际,郡主再玩这种游戏之后就有些心情很不好了!
刚刚从外书房回到自己的内书房,张昭兰轻服简从地来了。
看到脸上蒙霜的李猗,笑了笑,“翩翩,心情很不好啊?”
“你把花夜捉弄了一顿,心情很好是不是?差点误了到我的事!”
“能误什么事?就花夜?他能查出什么事实真相来?”张昭兰很不以为然,“我说,你怎么会对那件案子这么关心?为了花夜么?”
“楚莹的奶奶楚霞是我外公的结发妻子,他们本是师兄妹,亦是少年夫妻,后来遭人追杀灭门,外公拼命拦住贼人,让已有身孕的楚霞逃脱。楚霞逃脱后,一直得外公的一位友人照顾。那时大家都以为我外公已经死了。三年后,外公再寻到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成婚,见到这种情况,外公便悄然避开了,换了名字,再也未在他们面前出现过,他们也一直不知道我外公没死。楚霞长子楚暮涛便是我外公的亲生儿子,赵骏麟的父亲赵新晨是楚霞继夫的儿子。”
原本应该是一个曲折动人,惊心动魄的故事,被李猗极其平淡、极其寡味的两三句说完了。
“所以说,楚暮涛与你母亲同父异母,其实是你舅舅,楚莹其实是你表妹?”张昭兰的脸上也不禁泛出八卦之神,“难怪那两兄弟不同姓,有这一层原因!”
拿扇子敲桥额头,忽地八卦之色愈浓厚,“翩翩,听说楚家有宝藏,是不是真的?当年楚家被追杀,是不是就因为宝藏?”
看着张昭兰光彩熠熠的双眼,李猗脸上的薄霜变成了浓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你很穷么?”
“问问而已!江湖传言中的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