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是谁这么大胆敢拍辰王府的门?
他披了衣服打开角门,咕咚一下滚进来一个浑身血迹的女子,他吓了一跳,赶紧向门外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将那女子拖了进来。
关上门,李诚俯身相问:“你是谁?这半夜三更地为何叫门?”
那女子趴在地上,气息微弱地说了一句话,但李诚只隐约听清了“林侧妃”三个字,心下又是一惊,赶紧命人将她抬进偏厅,自己健步如飞地向司徒郁请示去。
司徒郁还未休息,在屋内燃着烛火画路线图,听了李诚的禀告,去看偏厅看了那女子,面色微讶。而后,微微思索了会儿:“既然是来找林侧妃的,你去存茉堂知会一声,如何处理由她自己作主!”
李诚应声退下。
司徒郁唤出风浔询问道:“灵水宫出事了,替补阿锁的人有没有传回消息?”
风浔微愣:“暂未收到任何消息!”
“赶紧派人去盯着,随时来报!”司徒郁眼里聚起猎人般的目光。
回到书房,他重执手中之笔,却不知不觉地在图上一角绘出一个靓丽的人形,片刻后他扔下笔,兀自叹息,手臂上那条黑线已越来越长,不由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向桌案。
李诚的到来让存茉堂忙碌了起来,牧谣看着抬进来的女子浑身是血,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她伸手拨开遮盖在她脸上的头发,当那张布满血迹的脸出现在眼前时,她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震惊,只命人赶紧将她抬进偏房,闻迅赶来的叶超立即为她诊治。
牧谣嘱咐李诚,立即派人将王府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并且不得再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否则会祸及整个王府。
李诚见她如此严肃谨慎,当下也不敢怠慢,依她所言,赶紧下去布置。
前来侍候的阿裳见了那女子,惊讶向牧谣问道:“怎么会是她?莫非公主出事了?”
牧谣摇摇头,眼里一片担忧。
鸢尾这般拼了命地来找自己究竟为了什么?是那日的事连累了她们吗?玉灵是皇后的女儿,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可这一切都只有等她醒过来。
“叶大哥,她怎样了?”此刻,她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灵水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超重重地叹了口气:“她伤得太重了,能坚持到现在,只怕是有很重要的心事未了,牧姑娘不妨给她一颗续命丹,看能不能续上她一口气,将心事说出来,也好让她走得心安!”
“什么?!”牧谣不相信叶超的话,那日宫中她还生龙活虎地掩护自己,不过短短几日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强忍悲伤,取出一颗续命丹化了水喂入她嘴里。而后,轻轻在她耳畔唤道:“鸢尾,快醒醒,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牧谣反复喊着,鸢尾却没有一点儿反应,她探了探她鼻息,已经非常微弱,她随即提高了音量,向她喊道:“鸢尾,玉灵呢,玉灵公主,她在哪里?玉灵她好不好?鸢尾,你天天守着公主,为何她没有与你在一起……”
正当众人摇头叹息,欲劝她放弃的时候,鸢尾却忽然动了,她睁开细长的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灰败的眼睛里亮出一抹光彩。果然,公主才是她最记挂的人!
见她嘴唇嚅动想要说话,牧谣赶紧将耳朵贴了过去。
片刻后,鸢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你放心去吧!我会尽力救下玉灵的!”她伸手缓缓拂过那双不肯合上的眼睛,黯然问道,“雪狐,阿锁的尸体可有寻回?”
“属下已让人将她安葬!”
“将她们葬在一处吧,记得,做隐秘些!阿裳,弄音,你们给她收拾收拾,换身干净的衣裳!”牧谣站起身,脚下有些虚浮,凌霜赶紧扶住她。
牧谣心神恍忽地往屋里走,刚一脚跨进屋子,她忽然身子一顿,转身直奔园子而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凌霜见势不对赶紧拉住她。
“放开,我要去找司徒郁!”她话里有些急。
小姐果然是受了刺激糊涂了!凌霜不肯放手,小声地劝道:“现在三更天了,王爷此刻正在王妃的房里,小姐当真要去?”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让牧谣顿时清醒,她看看凌霜,眼里有些无奈:“是我糊涂了,回去睡了吧!明早,你去请他来一趟,”她又想了想,觉得不妥,“算了,还是我自己去罢!”
凌霜见她行事不着谱,说话又语无伦次,暗自叹了口气,直道她是被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儿伤了心神,在她睡下后,取出久未使用的茉炉,燃了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