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飘起了蒙蒙细雨,三千青丝染上了秋霜。讀蕶蕶尐說網
牧谣在细雨中大步走着,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
他说他爱上了她,她便信了;他说她才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她也信了;他说为了她,负尽天下又何妨,她便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原本以为他们是生死与共的恋人,是今生彼此的唯一。当他冷面拂袖弃她而去,再不理睬,她没有一丝责怪,只暗暗埋怨自己的倔强;他搬进雅园对奚若雅百般呵护,她没有一丝忌恨,只告诉自己那是他的妻儿,是他的责任!面对奚若雅的嘲讽刁难,她谦让克制,为的只是不让他难做……
可是,他怎么忍心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存茉堂不闻不问?他怎么忍心当着她的面儿与奚若雅卿卿我我,将她的心伤得鲜血淋淋?他又怎么忍心明知阿锁的死让她悲痛无比,却还冷言冷语,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愿给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与别的女人温柔缠绵,他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冷这么硬?
是她轻信了他,还是轻信了爱情?
牧谣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着,眼前这雨雾迷蒙的王府,高贵而冰冷,没有了他的爱,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他说,从此,辰王府就是她的家!可他又是否知晓,若有他,天下皆可为家!若没有他,家,不过是令她心殇孤寂的牢笼!
这些日子的隐忍委屈,这一刻全都涌上了心头,泪水决了堤,便再也止不住。
哥哥说得对,这里并不适合她,这个人,她爱不起!
心力交瘁的牧谣,刚踏进存茉堂,便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点滴芭蕉心欲碎,寂寞梧桐锁清秋。
这一次牧谣是真的病了。一夜未眠,加上心情极度抑郁悲痛,整整昏睡了两日才醒过来。
“主子,您要不要起来坐会儿?”弄音为她擦去唇边的药渍,轻声询问道。
“这是第几日了?”牧谣软绵绵地缩在被窝里,望着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
“这是第三日了!”看着她苍白倦怠的面容,弄音生出心疼。
“三日了!”她闭了闭眼,那惨烈的一幕仍在眼前,“阿锁,他们将她怎样了?”
弄音暗了眼神:“她被扔在了乱坟岗,眼下无人敢去收尸!”
“司徒郁呢?他也不敢吗?”
“王爷……或许是为大局考虑!”虽与阿锁交情不深,但身为同门,弄音也为她的惨死感到难过。
大局?!牧谣心中冷笑,在他心里,只怕万里山河,天下大权才是最重要的吧!
“扶我起来!”虽然身子还使不上力,但这么躺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两日,雪狐可有去逸王府上送药?”
“有的,今日的药也才刚刚送去!听说,逸王妃服了主子的药,恢复得不错,逸王爷很高兴,说是要亲备厚礼来感谢您呢!”
“救人治病是医者的本分,他又何需……”说到救人,她突然想到一事,立马改口问道:“弄音,司徒郁在宫中安置的眼线,你可有熟识的?”
弄音点点头:“主子住在宫里的时候,王爷担心您的安全,拨了一些人手给我,以作应急之用,除了阿锁阿裳,还有几个隐卫!”
“那你可不可帮我个忙?”虽然不愿再与他扯上关系,但眼下也无别的办法,只当是利用他的势力帮他积德吧!
“主子何须如此客气,这本就是王爷派遣给您的人手。或许您还不知,在风云堂,凡是派送与人的势力,便不再收回,若是被新主子弃了,回到风云堂也不能再执行任何任务!”
“是么?”牧谣想到了剪画,“那他们会被如何处置?”
“这个,就依情况而定了,不外乎是被派去做杂役或是死士。”
“却不知他是如何处置剪画的?”牧谣轻叹自语,早知道风云堂是这样儿的规矩,当初就将她留下。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不过她好歹是侍候过主子的人,王爷定会妥善安排的!”
牧谣知道弄音是为了安慰她,但内心也企盼事情如她所说。
“我那夜进宫,无意中救下一个宫女,当时无法带她回来,只匆匆给她喂了两粒续命丹,本想第二日着人去救她,谁知自己这一病便是三日了,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我将她藏在了东北角的一处废宫殿里,若是方便,你让宫里的人找个时机去瞧瞧,若还有口气在,便设法救活她,如果能将她带回来就更好。若是,她已命绝,”她微微一叹,“便是天意如此,随便找个地儿将她葬了吧!”
“嗯,奴婢这就将口信传出去!主子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有了,你去吧!”
弄音出去不久,凌霜推门而入:“小姐,叶师傅在外求见!”
牧谣正闭目养神,听见此话,拧眉睁眼:“你这丫头,今日说话怎么古里古怪的?叶师傅要见我,请他进来就是了,如何用起‘求’字来?”
“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凌霜坐上床沿为她理了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