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蓝的夜空中,明月高悬。讀蕶蕶尐說網
微凉的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吹入,吹散了屋内残存的暑气。
牧谣趴在有些润湿的小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晴朗的夜空。今夜的月亮比昨夜更大更圆也更亮,这样的夜晚在话本子里通常最适合月下赏花,佳人相会的桥段,浪漫又圆满。
可牧谣偏生觉得这月亮的光辉掩去了星子的光芒,使得夜空显得格外孤寂空茫。
趴得久了,胸口有些压抑的闷痛,她动了动身,想调整调整姿势,却扯到了伤口,疼得咧了咧嘴。
身上的伤让她想起了白日里那些人的反应,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本有内功护体,倒也不惧那刑杖,何况她也明显感觉到行刑之人手下是留了情的,也就是说,皇后根本就不打算或是不敢要了她的命。可那些围观的宫人并不清楚,见她生生受了一百刑杖还有命活着,个个面露惊色,直道是神灵护体,命不该绝。
更可笑的是萧皇后,明明心里是恨不得打杀了自己的,却不想到头来还得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小命,在确定自己尚有命在后,还担心支撑不过,特地准了弄音前来照顾,这戏剧性的变化,真是让人难以体会她当时的心情!
“嘶!痛,弄音你轻点!”遮盖臀部的长裙被撩开,里面的裤子被扒拉下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
牧谣这一叫,弄音手上的动作果然轻缓了不少,阵阵药香飘入鼻中。
“雪肤膏?!”牧谣猛然回头,却见到一片男人的衣角,“啊!你……”她顾不得疼痛,本能地扭动身子,将裙子往下扯,待看清张戴了人皮面具的脸后,她更为惊讶地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本王吗?”司徒郁起身将敞开的窗户关了起来,也将无边的空茫关在了窗外。
屋内烛火跳动,虽然不够明亮,但牧谣却觉得有些温馨。
“你不是携卢侧妃避暑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确定是他以后,牧谣扯好裤裙又恢复了之前趴着的姿势,而眼里突然闪现的那一抹光亮瞬间消失了去。
司徒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她眼里的情绪尽收眼底。
“怎么?吃醋了?”低低的带着磁性的噪音,如水般温柔地流淌至牧谣心间。
吃醋么?大概是吧!她突然被什么堵住了胸口,既不想回答,也不想说话。
司徒郁轻轻地笑了,欲重新撩开裙子,为她涂抹药膏。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叫我日后如何嫁人?”她死命按着裙子阻止着他。
“嫁人?你已经嫁给本王了,还想要嫁给谁?”伴着骤冷的噪音,他粗鲁地甩开她的手,不管不顾地涂抹起药膏来。
“你……”牧谣羞得满脸通红,但又挣扎不过,压抑在心里的情绪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爆发了出来,眼泪夺眶而出,委屈地道:“你究竟想要怎样?明明不能给我想要的,却又偏要来招惹我,你比他们都坏,我才不要嫁给你,不要!……”
活了这么大,在牧谣记忆中自己只哭过两次,一次是小时候和哥哥玩捉迷藏,结果哥哥不小心掉到山崖下去了,当时以为哥哥没命了,她守在崖边哭了一天一夜,直到山庄护卫将摔伤的哥哥找回,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再一次就是那日险些受辱,被司徒郁救下,见到他的那一瞬间,眼泪就像决堤了般止不住。
可是今夜,牧谣不知道情绪为何不受控制,也不知道这眼泪究竟为何而流!
司徒郁听着牧谣的控诉,低垂着眼眸,仍不紧不慢地将手上的药膏尽数抹在红肿的肌肤上。还好,那些人还知道轻重,伤得不算厉害。
抹好药,他蹲下身来默默看着她,见她抽抽嗒嗒哭得伤心,一张小脸如梨花带雨般惹人疼惜,他执起她纤细的手掌放在自己掌中轻轻摩挲着,轻声叹道:“要怎么办呢?你已经嫁给我了,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谁说的,我可没嫁给你,嫁给你的是林宛烟!”牧谣抹了一把眼泪,瓮声瓮气地说道。
“不管你是谁,我要娶的从来只是你这个人!你是我明媒正娶用花轿抬进辰王府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他起身坐在床沿上,将她搂进怀里,深邃的眼眸里聚起点点温柔,“谣儿,今生你注定只属于我,不管你愿意与否,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司徒郁拂去她耳畔垂落的发丝和脸上的面具,将那晶莹的泪珠吻进嘴里,最后又吻住了那张倔强的樱唇。不同于前两次的霸道,这个吻温柔而极尽缠绵,他似要用满腔柔情将她融化了去。
对于他的柔情她是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心跳的速度让她恍然惊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守住的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里面那颗心早就被他偷走了。他来了,心就被填得满满的,他走了,心也就空了。她伸出双臂圈住他紧窄的腰身,生涩地回应着他的柔情。
此刻的她只想任性一次,放纵一次,什么都不想,毫无顾忌地释放出自己的感情。
得到回应的司徒郁,吻得更卖力了,直到气息渐乱,血脉喷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