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设在离百花厅不远的延庆宫内,离开宴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不到。
司徒郁与太子二人领了“和乐公主”与和亲使臣走进殿内,见大殿之中已不少人入了席,目光淡淡扫去,属于辰王的座位旁,奚若雅和卢玲儿已安然入座,只是没见着牧谣的身影。
司徒郁眸光微敛落了座,冷冷问道:“林宛烟呢?”
奚若雅气定神闲地看了他一眼,淡淡答道:“皇后娘娘召见,臣妾去了延福宫,并不知晓她的行踪。”
卢玲儿感觉森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立刻紧张起来:“妾,妾刚巧被几个好友拉去话家常,没,没注意……”虽然正得宠,可她仍被司徒郁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激得一颤,连话都说不全了。
司徒郁抿嘴不语,抬眼看向宫门处,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络绎不绝涌进来的人流中,仍不见牧谣主仆的身影,派去接她的人也未见露面。
他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话说,牧谣主仆着急中被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抬眼一看,竟是逸王司徒昀。
牧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还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身子猛地僵住了,只睁着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司徒昀被她看得一愣,好一双清澈的眼睛,竟是如此熟悉。
只不过瞬间的愣神,立时便恢复了平常:“辰王府的林侧妃?”声音仍旧温润一如其人。
“正是我家主子!不知尊驾可是逸王爷?”弄音见此人气质不俗,温润儒雅,身上穿戴的又是与自家王爷同等的朝服,心下一番思量,想来该是逸王司徒昀没错。
司徒昀淡淡瞥了她一眼,并不答话,而是继续问道:“宴会就要开始了,为何还在此处?”
“回王爷,我家娘娘腿脚不便,所以才有些耽误……”
“原来林侧妃不会讲话!”司徒昀打断了弄音的话,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含笑的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他刚刚从母妃处路过这里,见这一主一仆走得甚为艰难,本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但远远瞧着这白衣女子的身形有些熟悉,像极了一个故人,方才决定瞧个究竟。
弄音一愣,立时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牧谣回过神来,垂下眼帘:“让王爷见笑了,妾腿脚不便,怕是要误了时辰了!”
再次相见,除了最初的震惊外,她发现自已的心竟然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这倒让她有些意外,自己本是个异常执着的人,对人对事一旦上了心,就没那么容易放下,虽然理智上与他保持了距离,可她一直认为感情上自己还是喜欢他的,见了面应该会很激动,很开心……可此刻,为何那种种该有的情绪一点也没有,只有一种相识许久的熟悉感。
听到她略带沙哑低沉的嗓音,司徒昀有些微失望,但脸上仍挂着温和疏离的浅笑:“本王正巧有顶软轿,倒可以送送林侧妃!”
弄音一听心下甚喜,本就抱了向他求助的心,正愁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没想到一惯不理俗事的逸王爷竟是如此善解人意。
牧谣抬眼看他,倒也有些奇怪,温和却清冷的逸王爷,今日怎的有心情管起了这等闲事。
不过她也暗自松了口气,若是再这样走下去,不但赶不上开宴,只怕这双腿也得废了,只是她性子一惯倔强,什么事儿不拼上一拼不会认输。
此刻司徒昀愿意帮上一把,解了她的难处,心里着实是感激,她微微垂首道:“能得王爷相助,妾感激不已,只是妾没有什么可答谢王爷的,只能白承了这个情了!”
司徒昀微微一笑:“你倒是挺坦白,不过本王虽不喜管闲事,但若出手管了就未曾想过收取什么回报,所以你大可放心,只当是今日运气好罢了!”
话落,便有宫人抬了轻纱软轿过来。眼看时候不早了,牧谣也不再客气,在弄音的搀扶下向软轿走去。
此时一阵风起,吹乱了软轿上的轻纱,弄音只得松开牧谣去整理一番。
之前为了走出这园子,牧谣卯足了全身的劲,是以能够支撑许久都不曾有半分腿软,弄音只当是她恢复得好,心下还暗喜来着。
却不想,这会儿见着软轿,牧谣便松了那股子劲,腿上的疼痛阵阵传来,让她无法支撑,再失了弄音的搀扶,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栽倒过去。
完了!牧谣心想这回丢丑可丢大了,索性闭了眼睛,不想从别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糗样。
谁知,预想中坚硬的地板没挨着,反倒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鼻尖处传来阵阵兰香,牧谣耳根一热,便要挣扎着起身,奈何双脚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用手将身子微微撑起,可这姿势看着更像欲拒还迎,暧昧不已。
“别着急,小心些!”正窘得不知所措时,司徒昀伸手将她扶起。
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冷森森地飘了过来:“你们在做什么?”
刚刚立稳的牧谣闻言浑身一颤,险些又跌了出去。她心虚地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司徒郁一张脸沉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