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最高的回雁塔上,两个墨衣飞扬的人矗立在塔端顶层的檐下,看着街道上那条蜿蜒游走的长龙,其中一道哀怨的目光尤为专注,仿佛要将这一切铭刻于心,又似要将这一切撕烂了去。讀蕶蕶尐說網
“走吧,再看也是徒然!”半响,那位年长者开口说道。
那道哀怨的目光缓缓收回,看了身旁之人一眼,并不说话,随后吸了口气,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红色花轿,转身走下台阶。数日不眠不休地奔波,只为了能瞧上这一幕,也算是为她送嫁,但他却不知道这究竟是让自己安心,还是让自己痛心。
然而,他更不知道,就在他离去不久,那顶花轿就出事了,如果他还在那塔上,一定能看出这里面的异常。
不过,世事哪会有如果。
位于京城最繁华地段的“福源客栈”那临街的客栈酒楼里,今日更是一座难求,特别是临窗的几个位子,早在赐婚圣旨下达的那一日便被人以重金定下。
而一身墨绿劲装的齐刚正是其中一位。他举起手中的茶杯轻啜了一口,大概是因为心不在此处,连茶是什么味道都没品出半分,一双鼠目直直地注视着那越来越近的迎亲队伍。
“总管,我们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旁边一位年轻的属下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不要轻举妄动,一会儿看我的手势。”那日虽然让他们逃了,但这个林宛烟的身份却引起了他们的怀疑,若能证实林宛烟就是牧谣,再顺滕摸瓜地作些文章,那么给这辰王冠以欺君之罪就易如反掌。
“是!”那人缩回了身子,也端起面前的茶杯。
震天的喜乐让拥挤的街道更显拥挤,眼见大红花轿来到近前,齐刚不由握了握手中的长剑,正要有所动作,突然间十几道黑色身影向中间的花轿掠去,他微一怔,待回过神来,再往身边瞧去,刚刚还拥挤不堪的酒楼,此刻人已去了大半,难道刚刚那些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别有用心地等在此处?
“总管,这……”他身边的年轻人尚处在惊讶之中,待看清楼下的情况,让他更是脸色大变:“不好!总管,快看!”
下面的情景,齐刚自然也看到了,眉头紧皱,破口骂道:“吗的!谁让他们动手了?”他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原来随着那十几条黑影的出现,黑衣堂埋伏下的人手竟也全都现身,目标直指中间那顶花轿。
而现场围观的百姓,本来还载歌载舞一片欢腾,谁想竟出了这等事,纷纷惊叫着抱头逃蹿,一时间乱作一团,人仰马翻。
在刺客出现的那一刻,迎亲侍卫第一时间就将花轿护在了中间。而高头大马上一身喜袍的司徒郁却面色不改地向身后的小九使了个眼色,小九立即招呼队伍原地停下,一面指挥着侍卫对抗,一面缓缓向中间那顶花轿靠近,那顶花轿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宛烟。
“春兰,怎么回事?”正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奚若雅被这突发的状况弄得莫名心慌。真是该死!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坏她的好事?
“回小姐,是刺客,不过好像是冲着林家小姐去的!”这些丫环婆子之所以没有受到惊吓,正是因为刺客的目标太过明确。
而给林宛烟送嫁的那些人,只是荣国侯府临时买来的,与林宛烟并无半分感情,早在刺客出现的时候,就躲得没了影儿,而此刻围守在花轿周围的都是辰王府的侍卫。
“若雅别怕,有本王在他们伤不了你!”司徒郁开口安慰着,但目光却落在了最后一顶花轿上,如此沉着冷静,看来这京兆家的小姐还真有几分胆色。
“若雅不怕!王爷请小心!”花盖下的脸灿若春花。
王府侍卫与刺客打得火热,眼前兵器相撞,光影交错,司徒郁仍是一脸泰然地坐于马上。
突然一名黑衣人掠过花轿旁的小九,朝花轿一掌拍去,只听见“咔嚓”一声,花轿顿时四分五裂散了架,而轿中的新嫁娘也被掀翻在地,粉红盖头也落在了一旁,露出戴着面纱的脸。但她很快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提着粉裙向司徒郁跑去,嘴里还大喊着“王爷,救我!……”
可是话音未落,就被随后追来的刺客一脚踢中,纤细的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一道红影飞掠而来,接住了被踢飞的林宛烟,然后怒吼一声:“都给我拿下,违者杀无赦!”
以小九为首的王府侍卫立即拼尽全力向刺客冲去。那黑衣刺客见林宛烟已身受重伤,也不作留恋,招呼同伙四下里逃去,王府侍卫哪里肯放,一番恶斗下来,除了最先那十来个刺客逃走了之外,其余的人全被擒获。
司徒郁抱着林宛烟,面色深沉地道:“统统送去天牢,派人好生看着,过几日由本王亲自审讯!”待侍卫将人押下去后,又对小九道:“还不快去另找辆花轿来!”
小九领命,立即飞身而去。片刻后,前方街角一顶精致漂亮绣着富贵花卉的大红花轿出现在众人眼里,一同来的还有两名长相清秀的丫环。
司徒郁将受伤的林宛烟放入轿中,对两名丫环说道:“好生照看着!”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