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谣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下午,当她睁开眼看到房间里熟悉的一切时,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对之前的事情有些记忆恍惚。讀蕶蕶尐說網
她翻身坐起,伸手揉了揉额角,再睁开眼时,凌霜已走了进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她放下手中的汤碗,上前为牧谣整理凌乱的被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了。
“现在已未时了。”
“未时?!”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凌霜,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来。
“那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霜抿嘴一笑:“小姐当然是昨夜回来的,只是回来得稍有些晚罢了!好在辰王殿下之前传过话来,说是你要用了晚膳才回的,不然我和雪影可得出来寻你了!”
“昨夜回的?”牧谣嘴里嘀咕着,又抬头问道:“他真的派人来说我用了晚膳就回?
凌霜点点头:“嗯,来的人是这么说的啊,有什么问题吗?”小姐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哦,没,没有!我只是有些头晕,记不太清楚了。”牧谣赶紧掩饰道。那该死的冷面人,说起谎来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她怎么就轻易信了他的话呢?
“还说呢,你回来的时候沉醉不醒,还是辰王爷亲自将你抱回房间的。”
想到昨夜辰王与雪影的那场对峙,凌霜心里还有些不安,若不是当时辰王怀里抱着小姐,两人怕是会打起来。雪影投鼠忌器,最后还是让气场强大的辰王占了上风。
“他抱我回来的?”虽然浴雪山庄没有那么多男女授受不清的规矩,但试想当时的场景,牧谣脸上还是升起了红云。
“是啊,他临走时还特地嘱咐我给你煎一碗醒酒汤呢!”凌霜边说边端着汤碗上前。
牧谣一看那黑乎乎的汤药,还没喝呢,嘴里就已经感觉到苦了。
“不喝不喝!又不是生病,要喝也是喝水,我现在嗓子干得紧,快些倒杯水给我。”她皱眉说道。
凌霜见状将药放下,赶紧地倒了杯水递上:“既然嗓子干就先喝水吧,不过这醒酒汤还是要喝的,谁叫你喝那么多酒,伤了胃可是不好!”
牧谣几大口将水喝了,把杯子一递:“再来一杯!”
凌霜接了杯子放下,又端起了汤碗:“先把这汤喝了,要不一会儿水喝饱了,该喝不下了!”
牧谣双眼一瞪:“我说的是喝水,不是这个!”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像雪影了,怎的一个个的都不听招呼了。
“可是,辰王说了那酒太烈,喝了这个不伤胃……”
“你什么时候成了辰王府的人了,听他的还是我的?!”真是气死人了,明知那酒烈还要自己喝完那一坛,这会儿又假惺惺地来这一套。
某人一生起气来,似乎忘了其实自己当时也是很想喝的。
正当二人争执不休之际,清儿进来了,她向牧谣行礼禀道:“小姐,逸王爷来了!此时正在花厅等候!”
“逸王爷?!”牧谣睁着疑问的眼睛看向凌霜,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却见凌霜和她一样的疑惑。
他怎么来了?
牧谣将视线转移到清儿身上,吩咐道:“你请他小坐会儿,就说…呃…就说我午睡刚起,一会儿就到!”还好这个时辰和午睡时间差不多,要不让人知道自己现在还未起床梳洗?那不是太丢人了!
清儿应了,转身退下,将要走出屋子时却被牧谣叫住了:“等等!给逸王爷沏壶‘浴雪银针’”。
凌霜奇怪地看向牧谣,这“浴雪银针”极其难得,就是在“浴雪山”一年也寻不了多少,下山的时候她几乎将山庄里的存货都带了出来,也不过两斤余,小姐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喝,更从未见她用此茶待过客,看来这逸王爷在小姐心里不一般啊!
虽然从雪影口中得知,这逸王爷司徒昀便是小姐要找寻的画中之人,但凌霜还从未见过真人,不想今日他竟亲自登门了,待会儿一定要看个仔细,看看是不是真如画中那般清雅出尘。
“在想什么呢?还不赶快帮我更衣梳洗!”
牧谣一声催促将凌霜的思绪拉回,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汤碗,忙乎起来。
司徒昀独自在花厅中饮着清茶,此茶清香润喉,令人齿颊留香,他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就是皇宫里的贡品也不及这十分之一。
最重要的是在细品之下,那种悠远纯净的清甜,像极了她身上的气质。
他起身走出花厅站在廊下,抬眼看向“风烟阁”的方向。隔着两重楼阁,远远看到那片茉莉花田,碧绿的叶子正迎风颤动,泥土有新翻过的痕迹,看得出来照料之人很用心。
据说三皇兄只爱这一种花,并且只种在“风华园”中,自己的新王府里反而不允许栽种。
皇兄素有洁癖,从不喜与人共享一物,而这“风华园”又是他最喜爱的一处别院,如今却给了牧谣,可见她在皇兄心中终究是与别人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