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小脸终于又有了一点肉,浅浅的笑容怯怯的,写满了小心翼翼。
他的眸色突然尖锐,有股气息一下子冲到胸口就要爆出来,却生生地梗在那里憋得发疼,发酸。一种无法言喻的后悔充塞了他整个心脏,他沙哑地唤出声,“萌萌……”
伸臂将女孩抱进怀里,动作很轻,但手臂很紧很紧,紧得听到她低低的呼声,他才慢慢放松了手臂,埋在她柔软的颈发间,缓缓吐息着。
良久……
他感觉到,似乎有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抚摸过他僵硬的背脊,温柔地安抚着他。怀里的人儿变得柔软又温暖,仿若无骨般地帖服着他。
他不是没感觉到,女孩已经变得非常听话,非常乖顺,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反驳,他要求她做什么,她都乖乖服从,全部以他为中心转动。
她的世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就是他变态占有欲和控制欲下,最终的结果吧!
这就是他要求的。
可,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困……”
女孩轻轻地呢喃,就像小猫儿在撒娇,征询着他的意见。
“那,去洗漱吧!”
他听见自己又言不由衷地下指令。
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平直,没有往日灵动,并不是平静清澈,而是迟钝木讷,不是认真,而是一种认命似的专注。
她问他,“要吗?”
他怔然,心脏又开始剧烈地收缩着疼痛,张张口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似乎又怕他不明白似的,牵着他的大手塞进自己衣服里复在她柔软的心口,问的声音平板得像在喝白开水,“你要我吗?”
在接她回来几日后的一个晚上,他看到刚沐浴后的她小脸粉红,终于有了些好气色,想到自己新制的药膳许是发挥了作用,很是安慰。但没想到他的注视似乎让她产生了某方面的误会,她突然走上前抱着他的腰问他这一样的问题。
——要吗?
他僵愣住,久久无语。
她见他这样无声,似乎以为是默许了,便当着他的面,背转过身脱掉了身上的浴袍。
那一刹,冲入眼中的景象让他错愕,惊讶,疑惑,后又了然得震惊,明白得心酸,愧疚得心疼,后悔得无能为力。
他差点儿就冲口而出说“不要”,可是偏偏喉咙和胸口一样堵塞得厉害。他绝对不能跟现在的她说一个“不”字了,看着这样的女孩,他根本说不出口。似乎说一句拒绝,就像是从自己心上剜下一块生肉,锥心刺骨。
原来有这样一种木讷呆钝,也叫痴心情深。
她傻了,痴了,还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么?!
“乖,今天我们都累了,改天吧!”
他自欺欺人着,抱着她进了卧室,同榻而眠,一夜无梦。
……
这些日子,向东辰和贺英琦合作查探强爆犯的事,进展缓慢,头绪复杂,一直没有太大进展。
萌萌恢复上课后,两人再次碰头。
贺英琦跟向东辰打听萌萌现在的情况,他自己有很重的课业,不在帝大要了解情况其实真不太方便,所以抓着机会总是不放过。
向东辰又是个酷主儿,而且对于自己不待见的人更是三句都嫌话多,对贺英琦的唠叨总是爱理不理。
两人这种交流合作心态自然不怎么合拍,常常一次会面花去大半时间都在抬杠互相酸损中消耗掉,余下两三成时间才谈正经事儿。
向东辰听得半天,突然问,“你刚才说什么?那个刘鹏先在火灾现场救了萌萌?还把萌萌带到他租屋去了?多长时间?”
贺英琦没想到向东辰会关注这件小事,“我以为你知道这事。我听致诚哥说,刘鹏被他们找到时也说明了救人的情况,琛哥很感激还给对方拿了一笔感谢费,刘鹏推辞了,请求王致诚让他暑期时能进慈森集团实习。我接触的时间虽不长,不过看这人有很重的屌丝气质,看起来挺憨厚老实的,胆子也小,应该不会翻出什么大浪子。”
向东辰摇头,“我不否认刘鹏看起来的确像你说的样子。他所说的那些出现的理由,也的确站得住几分脚。可是,我和小飞的直觉不对劲儿!上次我们一起去医院看苏佩佩时,他就在场,全是老好人模样。这次火灾,他怎么会那么巧又经过书店?救了人送去校医室治疗,为什么不立即联系家属,或班委,他也知道我们和萌萌的关系。却把人带回他寝室,这一点……”
“他说,他对萌萌也有些意思。一时舍不得,所以才冲动地将人带回了住处。”贺英琦索眉沉思,“这理由也不算有问题。不过你一提起来,我也总觉得有些怪异,但一时又找不出明确的证据。”
向东辰目光一亮,道,“不,就是因为觉得怪却找不出证据的这一点,本身就是证据。你不觉得,他把明明不太合理的事情扭成了一种合理,就是一种不正常的存在吗?”
贺英琦怔然,心下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