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宣眉心微皱,她不明白齐瞻这话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他说她要杀他,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江慈宣反而越是不动声色,她低垂着下巴静默了一会儿随即自嘲的笑了笑,“皇上的心也是冰冷的,皇上用你冰冷的心捂着臣妾冰冷的心,只会让两颗心越来越冰凉。”
齐瞻好似并没有气馁,他目光坚定的望着她道:“那么朕就先让自己的心温暖起来,再慢慢将你的心捂热。”
对于他的话,江慈宣并没有任何感触,齐瞻要怎么做,那是他的事,至于配不配和,那就要看她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要我亲手将车果依处死,你的目的达到了,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心头好受一些,那么朕便如了你的意吧。”
齐瞻丢下这句话,自是起身向外走去,江慈宣一时没回过神来,竟连“恭送皇上”也都忘了。
他那后半句话的意思不难理解,这么说来,齐瞻是下了决心要处死车果依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目的是她一直想要,可是如今真的实现了,她却没有感觉到以前以为的那种痛快,也没有那种胜利在望的喜悦。
她要的不仅是车果依痛苦,也要齐瞻痛苦,他刚刚将话说得那般沉重,显然他是难受的,可不知为什么,望着他那疲惫又孤寂的背影她竟觉得有些愧疚,但是她立刻将这种不应该出现在心里的情绪强压下去,对于齐瞻她不应该有半分同情。
只要车果依死了,她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些时日,车果依一直被关在阴森可怕的冷宫中,对于前朝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虽然心头还是害怕,但是她知道齐瞻一定会帮她挡掉这些刀光剑影的,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她对他还是有期待的,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将她从冷宫中放出去的。
这天晚上,有昭阳殿的舍人来传话,让她去一趟昭阳殿,车果依心头大喜,齐瞻终于想起她来了,要将她带离这个鬼地方了。
她立刻穿戴整齐,又在脸上小心翼翼的涂了脂粉将脸上的黑斑遮住了,这才跟着舍人来到昭阳殿中。
齐瞻正坐在殿中那铺着羊绒毡毯的金丝楠木躺椅上,她进去的时候他不过是略抬了眼皮看了看她,又埋头继续玩弄手中的青玉珠子。
车果依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这不像是要跟她团圆的节奏啊,所以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试探着叫了一声:“阿瞻?”
齐瞻没有跟她多话,用眼神冲她示意了一下摆在一旁的高脚锡制酒杯冲她冷冷道:“喝了吧!”
车果依脸色一僵,直觉那酒杯中装着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瞻?”她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齐瞻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静道:“那里面是毒酒,快喝了它,你放心吧,这酒喝下去不会让你太过痛苦。”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似那杯中装着的只是一杯果酒而不是毒药,可听在车果依耳中只觉得好似有人拿着重锤在她的头顶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她当即便被敲懵在原地。
她面色僵硬的望着他,好半晌才道:“阿……阿瞻,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么?”
齐瞻会杀了她?那真是笑话,打死她都不信。
“朕并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若是不喝掉,朕只有让人来直接给你灌下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望着手中的青玉珠串,未曾有片刻落在她的身上,那眸中含着冷漠和坚定,她心里清楚,他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好似无法支撑体内的痛苦,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眼中晶莹的泪光颤抖了两下终于不堪重负从眼眶中滑落。
“为什么?”她沙哑着嗓音,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我早已警告过你,不要再去招惹皇后,可你偏生不听,如今就连我也保不住你了。”
车果依无力的摇着头道:“不,你是皇上,你是天子,你说的话就是圣旨,你不杀我,其他人就没有资格杀我。”
齐瞻终于抬头向她看去,望着她脸上那理所当然的神色,顿时又生气又郁闷,他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呢?徒有一点小聪明却蠢得不像话,连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都不懂?!
齐瞻不想再跟她多言,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管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那还不如做得干净利落一些。
“喝掉吧!不然我让人给你强灌进去,也难看!”
车果依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她始终不敢相信齐瞻会对她动了杀心。
“你说过你只爱我的,你还答应了我让我成为你的皇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食言?”她忍不住冲他低吼道,好似要将一腔的痛苦和委屈都吼出来一般。
齐瞻疲惫的闭了闭眼睛,“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了。”
车果依突然吸了吸鼻子,她几个大步走到他跟前跪下,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凄凄哀哀的道:“阿瞻,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要杀掉我?!你不是说你只爱我一个人么?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