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外面响起的一声长啸拉回了齐瞻的思绪。
他眉色一沉,在心中暗骂宫中这些不懂事的奴才竟然惊动了太后。
太后进来之后齐瞻立刻行礼,“参见母后。”
这一路上太后已经气得不轻了,如今看着殿中黑压压跪着的一片太医她更是怒气上涌,然而她却是怒极反笑道:“皇帝的车婕妤可真是精贵,竟比皇后的性命还要重要几分。”
齐瞻有些不解,“皇后?”
“皇上可知,如今皇后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她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看皇上你怎么跟天下人一个交待?”
齐瞻脸色一沉,立刻点了两个太医道:“你们二人速速去未央宫!”
这两个太医的了令立刻告退下去了,而翠竹自然是跟着太医一同离开了。
“是儿臣处事不周,只现在情况紧急,等车婕妤醒了之后儿臣定会亲自向母后赔罪。”
太后眼神冰冷的向着那被众星月般围着的车婕妤看了一眼,再狠狠的瞪了齐瞻,沉声道:“皇帝以后不用来向哀家请安了,你的车婕妤身体要紧,你便好好在宫中照看着他吧。”
说完冷哼一声转身便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点脸色也不给他留。
齐瞻也知道他此番做法有些不妥帖惹怒了太后,可如今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一切还得等车婕妤醒了再说。
太医来到未央宫之后给江慈宣上了药,又把了脉,只说她是受了风寒,只要好好照顾着,吃两副药醒了便好了。
听到这个结果,灵儿和翠竹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立刻拿赏钱给太医,又亲自将两位太医送了出去。
送走了太医之后却又听守门的宫人进来报说苏婕妤来了,翠竹自是让人请她进来。
苏婕妤来了之后便急忙问道:“娘娘可好些了?”
这宫中,只要是皇上挂在心上的,其他人也必然挂在心上,如今什么人都赶着往车婕妤跟前奉承,就连太医也被抢了去,却唯有苏婕妤还过来看看,翠竹和灵儿不由得一阵感动,翠竹不由带上几分敬意道:“劳娘娘挂心了,刚刚御医来看过了,说娘娘受了风寒,只要好生照顾着吃了药便好了。”
苏婕妤也放下心来说道:“本宫作为后宫嫔妃,娘娘身体有恙,是该来侍疾了,今日便由本宫照看皇后娘娘吧。”
翠竹和灵儿对望一眼,却没有立刻回答,苏婕妤看出她二人的疑惑便道:“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并不是出生富贵人家,伺候人还是在行的。”
她都这样说了,翠竹和灵儿也不便说什么,便同意了。
苏婕妤自是走到里间,冲她二人道:“你们就在外面好好守着吧,有什么需要的我再叫你们。”
翠竹和灵儿应下之后便出去了。
苏婕妤听得外面彻底安静下来之后才走到窗边小声叫了一句,“主公进来吧。”说完便退到一旁,只见那窗户被猛地从外面打开,从那窗户外面跳进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那人身手矫捷的在地上一滚减轻下落之势这才缓缓起身。
苏婕妤便走上前去跪地行了大礼道:“属下参见主公!”
“你起来吧。”
自从进来之后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江慈宣身上,这时他便直接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那面具下的神色一凝道:“怎么的这么烫?”眼神在一旁的水盆上瞟了瞟,也不多问,自是绞起一旁的绢帕在她脸上温柔的擦拭着。
而苏婕妤以防被人发现,自然在里间与外间相隔的厚厚帷幔处守着,只要有人靠近便通报一声。
江慈宣做了一个混乱的梦,在梦中她看到外公被绑在绞刑架上,他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而在他面前正有两个赤裸身躯的壮汉准备在他的脖子上套上绞绳。
在外公的旁边,她的两个舅舅分别跪在地上,他们身后分别站着一个手拿大刀的侩子手,他们举起大刀面目狰狞,那铮亮的刀迎着日光发出冷冽的寒光晃痛了人的眼。
江慈宣目睹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她只能站在一旁干巴巴的看着,不管她怎么嘶吼怎么祈求,这些血腥的画面依然一幕幕上演着。
躺在床上的江慈宣全身痉挛着,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般,面具男子正用绢帕给她擦脸,见状急忙将帕子扔到一边,焦急道:“宣儿?宣儿你怎么了?”
她好似被靥住了,梦里的人让她痛苦,梦外的人却又唤不醒她。
那露出在面具外的目光带着几许忧心几许冷意,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始终挣扎在痛苦的梦中,无法醒来。
他无计可施,索性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用压低的却带着坚定的语气对她道:“宣儿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她,好似要将她从她梦中的地狱中拉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做起了作用,她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终于不再受噩梦折磨。
“婕妤娘娘?”外间突然传来一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