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并没有在端木凛心中激起丝毫涟漪,端木凛以为,自古皇家无真情,不管以前或者以后,也不管是西京或者东炎,能坐上皇位的哪一个不是踩着累累白骨?弑兄杀父这些事屡见不鲜,你若是有能耐你便杀了其他竞争者,这皇位自然是你的,适者生存强者为尊,这是自古定律。
他冷冷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端木楚,朕不管你跟他有多大仇恨,可你竟然擅自掉钱京都护卫军,这是在挑衅朕的权威,或者在你心中,你已经能代替朕做出任何指令了?”
端木楚到底还嫩着,虽然尽量隐藏,可又怎能逃得过端木凛这老狐狸的眼睛?
“儿臣,儿臣——”端木楚不敢直言,唯一的解释是父皇知道了他之前的所为,脸上悔痛,心中却愤恨难耐,父皇就这么看重这个野种?区区一个野种竟然让父皇扔掉他们二十多年的父子情?
“你可知朕为何要这么对你?”端木凛望进端木楚惊惶的眼中。
端木凛这出其不意的一脚让众人胆战心惊。
这一脚端木凛用了至少五成力道,端木楚自是不敢用内力阻挡,他生生接住这一脚,壮硕的身躯在地板上滑出去很远,还未停下,一口鲜血喷出。
端木凛一脚踹出。
嘭——
“父皇——”端木楚声音颤抖的厉害。
脚步在端木楚面前停下,端木凛再次开口:“端木楚,朕以往对你真的还抱有一份期望,不过这些期望却被你自己接二连三的消耗掉。”
明明是燥热的天,众人硬是感觉到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寒意几乎渗透到骨头里。
脚步虽轻,却像是步步都踩在众人心上。
大殿静的落针可闻,众人屏住呼吸,生怕喘息声稍微大点会招来端木凛的格外注意,在这紧张中,端木凛终于动了,他手背与身后,踱步往下走。
是了,任何时候,皇上要的只是众人的依赖跟信任,这可比叽叽喳喳的吵闹要有用的多。
唯一没有表现出担忧害怕的只有端木绛,虽然跪地,端木绛仍旧挺直了腰板,满眼是对端木凛的信任。
熟知端木凛脾气的众臣纷纷闭了嘴,缩着脖子不敢再开口。
当一国之君问你他该如何做时,那只有一个原因,这位皇帝生气了。
“哈,看来众卿家是各有各的看法,那你们觉得朕该如何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而站在龙椅前方,始终未开口的端木凛突然笑出声。
皇后的话不若大皇子那般激情飞扬,却能润物细无声地沁入众人心间,何况这些年来皇后在众人心中是个温柔识大体的一国之母,商拾上来便要杀人家的皇后,这事放在一般平民百姓心里,那都会起疙瘩,更何况是这些跟皇后无甚隔阂的大臣,那些本来已经被端木绛说服的大臣再次动摇。
大皇子已经站了出来,若她在无动于衷,定会找人侧目,思及此,皇后也是一脸憔悴,她声音含着几不可查的哽咽:“皇上,臣妾与皇上夫妻数十载,皇上该明白臣妾的为人,臣妾心中,除了皇上便是洁儿,当日洁儿无故重伤,臣妾也是太过着急,这才口不择言,对于之前的话,臣妾知错,可臣妾不认为仅凭几句话便能判定臣妾该死。”
端木楚暗喜,他低垂着头,掩饰得意的笑。
大皇子虽然冲动,这些年也讨好了不少大臣,他这么一跪,众人哪里还敢站着?很快便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端木凛抿着唇,没有开口。
当日之事他是看好了周围才出现,他肯定无人给商拾作证,无人证明,他便是无辜的。
有人起了头,接下来的戏自然好唱,大皇子端木楚噗通一声跪下,他眼含热泪,一副无辜可怜模样:“父皇,儿臣不知哪里惹到皇弟,皇弟要杀儿臣,儿臣不服。”
老头说完,一些大皇子一派及侯爷一派的纷纷出列,盯着压力附和老侯爷的话。
“请皇上听老臣一言。”皇后之父慌忙下跪,一张老脸上尽是对西京的担忧:“皇上,这位竟能当着我西京君臣的面喊打喊杀,可见其对皇上根本无尊敬之心,再来,他没有任何缘由要杀兄弑母,可见心中无情,这般无情之人若是放入皇宫,老臣实在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