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转头,她就没看见后来那一霎烟花之巅冰雪飞溅,那些碎冰在高空不能停留多久,一闪不见。
一条纤细黑影怯生生转了出来,还没走近就是一个习惯性的标准宫礼。
景横波盯着这个小宫女,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忽然出现的人,肯定不是来看热闹的。
“请姑娘不要靠近长宁宫!”小宫女开了口,声音细微却清晰。
景横波还没来得及表示疑问,她已经凑上前来,拉着景横波袖子往矮树丛后避,刚刚转入树后,一大群侍卫就从景横波也没注意到的一处拐角忽然冒了出来。
景横波感到那小宫女拉住自己袖子的手在微微颤抖,从这孩子的呼吸行动来看,她不会武功。
小宫女身上有淡淡香气,很好闻,景横波对香气很敏感,忍不住着意地嗅了嗅。
小宫女一直紧张地盯着侍卫,看他们进入了长宁宫,才舒出一口长气,拉着景横波要走,景横波脚下不动,小宫女一怔回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奴婢蝉儿,见过姑娘,是我家公主让我来给姑娘报信,这长宁宫有埋伏去不得,倒是咱们覆云殿,说不定有姑娘想见的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到景横波面前。
景横波仔细看这锦囊,青色,绣着五毒,五毒中间还有一只眼睛的图形,看起来很特别,她隐约觉得似乎见过这锦囊,但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可以确定的是,宫胤和耶律祁都不会挂这种东西。
蝉儿看她一脸陌生,也怔了怔,似乎有点意外,随即道:“一位姓裘的公子,擅长医术……”
“哦!”景横波恍然大悟,这锦囊她确实在裘锦风腰上见过,只是没留下很深印象罢了。
“他们在你那里?”景横波眼睛大亮。
“是……”蝉儿拉着她,绕着巷道树丛快速地走,看样子对宫中守卫出没的规律很熟悉。一边急急道,“裘大夫对我家公主有救命之恩,受他所托,婢子冒险出来接应姑娘。长宁宫去不得,裘大夫他们不在那里,那里必然是个陷阱。”
景横波心中暗道不好,如果长宁宫那里是个陷阱,那么天弃昀贵妃等人觐见浮水大王就很可能也是一个陷阱!
她顿时焦灼起来,必须要赶紧找到宫胤耶律祁,然后立即去接应裴枢他们。
“是不是另外还有两人?他们怎样了?一切可好?”她急忙问。
“婢子冒险接应您正为此事。”蝉儿道,“裘大夫还有另外两位同伴,刚来的时候就似乎有病,前几天好像出去了一趟,回来病更重了。如今眼瞧着有一位已经不好了,裘大夫急得不行,一直让婢子想办法打探消息,看有什么法子将人送出去……”
景横波脑中轰然一声,打断了她的絮叨,“你说谁不好了?是哪个?”
“婢子也不知道。他们住在东厢房,一直都是公主照顾,婢子只是听公主的命令……”
“你怎么知道我会进宫,怎么知道要到长宁宫找我?”景横波被这个消息冲击得心乱如麻,但有些问题还是得问清楚,这小宫女这么准确地找到自己,实在太奇怪了。
“是裘公子说的,说近期必然有人会进宫和他们会合,让公主这边帮忙注意着,还将您的容貌和公主细细描述过,刚才宫中喧哗,公主命婢子出来打探一下,正好看见了您,一看您就知道您是裘公子他们在等待的那位。”
景横波皱眉,她不认为裘锦风有这样的智慧,能猜到她会这么快进宫接应,但耶律祁和宫胤都有这个能力,现在他们俩到底谁倒了?
压下心中的恐惧,她又问蝉儿如何和裘锦风等人结识的,三个外男怎么会住到公主寝殿里去。蝉儿实事求是的回答,听不出什么破绽。
忽然蝉儿指着前方宫门道:“覆云殿到了。”
“怎么没有匾额?”景横波问。
“这是后门,前门容易被发现。”小宫女悄悄推开门,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就在那里。”蝉儿指着前方几盏零星灯火,“姑娘请随我来。”
……
覆云殿的东厢房内,沙漏在悄然湮没时间。
宫胤忽然睁开眼睛,与此同时耶律祁也转过头,两人同时道:“不对!”
裘锦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宫胤已经起身,他的气色还是十分不好,裘锦风知道那样对功力的巨大耗损,别说短期内别想恢复元气,只怕武功都要倒退许多,但他也搞不清楚宫胤的状况到底怎样,宫胤根本就不允许他把脉。
他只觉得这个人非常奇怪,坚韧得超乎寻常。体内明明已经可以算千疮百孔,潜伏着几种足可致人死命的病或者毒,但这些一样就可以致死的病或者毒,纠缠在一起,反而好像形成了制约和平衡,在他的真气调配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稳定,这才保证了这个人一直好好地活着。不过裘锦风有点担心,当他忽然失去了强大的真力的护持,体内的那些病和毒会不会有一日失去平衡突然爆发,可惜自己的神眼,只能看见病灶,却无法看见真气的流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