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咱们走。”
这个裘锦风,面子比天大,当初台上众目睽睽之下被逼下跪,于他绝对是不可谅解的耻辱,所以她此刻也绝不打算自取其辱。
耶律祁轻轻挽住了她的手,“别生气。等等。”
“天下名医多了是。”景横波直视他的眼睛,“不需要用尊严和屈辱去换。”
“没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更何况……”耶律祁的目光落在她小腹上,随即转开眼光,“别说话,让我说,行不?”
景横波只得叹息。
“裘兄方才,可是答应救人的。”耶律祁直视裘锦风。
“救不救人是我的自由!”裘锦风怔了怔,脸色有些不自然。
“哦,亲口答应的事,转眼反悔,还这么坦然自得?佩服,佩服,裘兄这种出尔反尔的大丈夫,在下,也特别佩服!”耶律祁笑意微微。
裘锦风的脸色,就好像忽然被逼吃了一口粪。
虽然心绪不好,景横波也忍不住想笑。耶律祁这话平常,其实却切中裘锦风的性格。这家伙傲岸自矜,清高犀利,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这种人对他人道德层次要求高,对自己同样如此,扣住了他的品德和面子,就等于扣住了他的软肋。戴绿帽子他不肯戴瞧不起,反悔赖皮这种事,同样做不出。
“我是答应过出手,”半晌裘锦风哼笑道,“但我没答应救几个人。”他冷冷指了指两人,“只能救一个,你们自己选。”说完冷笑抱臂,大有“看你们怎么争”的意思。
谁知他话音方落,两人同时开口。
“救他!”
“救她。”
“呵呵。”裘锦风看一眼景横波,脸色略微好了一点,似乎有点诧异她竟然肯这个态度,只是面对耶律祁的时候,脸色更差了。
景横波暗道要糟,按这家伙的道德评判标准,此刻看耶律祁一定是个“为了攀龙附凤不顾一切装模作样邀宠卖好的野心勃勃的小白脸”,他这种人最为不齿的那类型,这下希望更加渺茫了。
“啧啧,情深意重嘛这是。”裘锦风忽然哈哈一笑,伸手一招,那接他的老家人从怀中取过一张纸递上,裘锦风拿着在两人面前一晃,讥讽地道,“可惜你们这么高风亮节,都是媚眼做给瞎子看。我是答应你们救一个人,但是我这里也有五不救,你们自己看看罢!”
纸上,白纸黑字,清晰分明。
“男子趋炎附势者不救。”
“男子杀伤妇孺者不救。”
“女子不守妇道者不救。”
“女子不敬公婆者不救。”
“在下看不顺眼者不救。”
“前面四句都是废话。”景横波喃喃道。
裘锦风眼底满满是终于耍了一把的快意,在擂台上受的羞辱此刻都似报还,得意洋洋将纸卷收起,微笑着,伸手一让,“请,请。”
景横波翻个白眼,转身就走,心想只要自己不死,迟早把这家伙的岛给掀翻了。
耶律祁依旧没动,景横波叹气,正想说不必求他,天下自有名医在。却听耶律祁笑道:“横波,这岛上风景不错,回头给你搭个木屋自己住,每夜听潮,一定很有情致。”
“去自己地宫里搭木屋吧!”裘锦风冷笑,“每夜听盗墓贼挖墙,也一定很有情致。”
景横波不理他的讥讽,盯着耶律祁,这家伙有办法?
“我说搭木屋,就一定搭木屋。”耶律祁拉拉她的手,对裘锦风笑道,“你答应救一个人?言而有信?”
“当然。”裘锦风傲然答,随即弹了弹那张“五不救”,“不过很不幸,五条你们最起码中三条。”
“那意思就是不救我们。”
“当然。”
“可是还有一个名额。”
“那又怎样?”裘锦风不耐烦地道,“你们还能变出一个人来……”
他忽然住口,脸色一变,景横波已经笑了起来。
耶律祁真是太机智了!
“确实还有一个人,”耶律祁笑意翩翩,指了指景横波的肚子,“还请裘兄施展妙手,救救这个无辜孩子。”
裘锦风脸上表情,又像吃了一口粪,还是新鲜冒热气的。
“有不救,就该有必救。”耶律祁悠悠道,“以裘兄品性,无辜婴幼,自然不会在你五不救范围内。一个医者,如果连无辜婴幼都不救,在下相信他此生执业,必将阴影永在。”
景横波觉得裘锦风张口结舌的表情真的很好看,此生对他最顺眼时刻。
和高智商学霸在一起就是爽啊,瞧这分分钟秒杀。
“胎儿算人么……”裘锦风直着眼,喃喃道。
“胎儿不算人,你从哪里来的?”景横波呵呵他。
“这孩子或许会受母体影响,留下隐患,请裘兄救他。”耶律祁表情很恳切地道,“您完全可以只救胎儿不理母亲,不违背您的五不救,虽然这对医术要求极高,想来裘兄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景横波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