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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恩怨与抉择(3 / 4)

灼热滚烫,神智迷糊。

他本就修炼阳刚真气,最受不得热血激沸的药物,不知何时便醉去,但心中似有警兆,勉力睁眼一看,还是原先大殿,烛火却已昏暗,金召龙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只留那神秘女贵客,一手端杯,懒懒举杯,一手扯着她自己衣裳,红唇如火,瞟过来的眼光,荡漾又轻蔑。

而他自己,不知何时,竟已被人剥光。

他大惊,立时便知堕入要命红粉陷阱,虽老套却绝杀,当即一跃而起,寻找自己衣服时,竟然一件也无,四面连个可遮身的帐幔都没有,而不远处步声杂沓,安排好的人,想必已经快要抵达。

那女子好整以暇,算定他无计可施,此处只有前门没有后门,三间大殿空荡荡打通,四面都布置有人,无论他从哪里冲出去,不穿衣服都会被人看见。

而她自己,连衣裳都不必脱,宽一件外袍,就足够定他的罪。

这一招原本不想用,只要他答应和她配合,出兵帝歌,她和他就是盟友,自然不需要如此下作手段,但年轻气盛的少帅,在战事大局上竟然分外冷静,而她当时机会难得,不肯错过,不得不逼裴枢一逼。

调戏女王,是死罪,株连九族和属下,他就算不顾忌自己生死,也得顾及亲族和属下。

烛火流光,少年仓皇,外头吵嚷逼近,是金召龙安排的人,必然滴水不漏,时机正好。

她慢慢宽衣,只脱了一件杏色七彩凤凰绣外裳,里头抹胸长裙,露一抹雪白香肩。

酒液清冽,倒映他的焦灼和她的从容,倒映她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她计算着时间,刚要换了惊容,嘶声大叫。

忽然他扑过来,一把抢过她的外裳,往身上一裹,夺门而出。

她呆住。

外头人也呆住,原以为会出来一个光溜溜少帅,结果蹿出一个华衣女子,一时众人惊住,不敢上前。

夜半风凉,裴枢裹一袭女人袍,找到自己的马砍断缰绳,一路狂奔出宫。

女子袍子的香气热烈到近乎刺激,光裸的大腿被马背磨来磨去,他扬鞭策马,又要担心自己小弟弟被磨坏,又要担心自己走光被追来的侍卫看见。

此生竟有狼狈至裸身穿女衣,当众逃奔的一日,他死也想不到,死也接受不了,女子衣裳浓烈香气令人作呕,他心中的羞辱和愤怒已臻顶峰。

当时很想拔剑转身,给这不知廉耻女子一剑劈顶。心里却知道不可以,只要自己此刻还在宫中,只要自己接触她一分一毫,最肮脏的栽赃就会成立,他就会被逼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他只能先逃。

一路狂奔至宫门,叫开宫门,好在当夜事情隐秘,宫门守卫没有接到阻拦他的命令,他一路出宫,他的护卫将领等在宫门口,见他这般模样,大惊失色。

谁知此时,明城竟然追了出来,她一马当先,追在最前头,本想要挟他再谈一谈,不想裴枢当时药力未过,又兼气急攻心,竟然短暂晕倒,一头栽于马下。

他的亲卫将领们大惊,自然认为是明城出手害了他们少帅,他们不认识女王,当即上前围攻明城。等他醒来,属下“犯上作乱,意图弑杀女王及大王”重罪已定,全部被关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不仅这几个跟随他数年的亲信,还有他黄金军麾下所有亲信重将,他所有亲族,一日之内统统被以大逆罪名拘押,只给了他自由。

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战与死的选择自由罢了。

他很想匹夫之怒,血溅三尺,杀了明城再自杀,但他不是匹夫,他身系全军安危,他所要面临的王者之怒,血流漂杵。

明城想要女王实权,金召龙想要更大地盘,两人一拍即合,他这个对他们至关重要的名将却不配合,而当时,黄金军几乎只听他一人命令。

怎么可以?

半个月后,他出兵攻帝歌。

他想着打完这一仗,不管胜负,从此带亲信远离黄金部。

金召龙想着打完这一仗,兔死狗烹,将这已经彻底得罪的桀骜将军,从世上彻底抹去。

这一仗,是诡异一仗。他的亲信都被押在牢中,身边属下都是金召龙亲信,指挥不便,各种掣肘。原本难有胜算。

但当时突然发生宫变,左国师不在帝歌,右国师身受重伤,亲上城门率军抵抗,大战三日三夜,他一度险些攻进帝歌。

最后,便是那反间计了。

他和金召龙之间的信任,本就降至低谷,哪里经得起任何挑拨。

败于帝歌,实则败于诡谲人心,权谋算计,王者谋算之争。

之后堕入尘埃,身败名裂,羁縻天灰谷生不如死,细细追究起来,其实根源在那夜明城劝酒。

宫胤是仇人,明城何尝不是?她令他如此恶心,恶心到想起都觉得侮辱。

风瑟瑟而过。

人在脚下瑟瑟。

当初举杯脱衣唇角含笑的女王,此刻在他身前尘埃中颤抖。

他记得那夜灯火下她的轻浮骄傲,那灯火一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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