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豪族士绅的支持和风评,耐着性子陪他们谈笑风生,一边暗中示意,将这些贵族私军,调往军队之后,以免发现真相。
禹光庭的那位亲信属官,则悄悄走了出来,准备安排杀手死士,按照王爷吩咐,将那群人质灭口,一不做二不休,赖在女王身上便行。
走不了几步,忽然听见有人道:“曹长史哪里去?”
曹长史抬头,就看见马车内,白衣男子掀帘,清凌凌的眼眸注视着他。
曹长史认得这人,是王爷最近十分信重的新谋士,信任到将擒获的女王交给他看管,结果这位残疾的谋士,不仅没能将女王看住,连同自己都被掳了去,事后王爷率军追击,没有结果。最后这人自己回来了,据说是他那个武功高强的女护卫救回来了,只是女王跑了。这结果令王爷不大满意,现今信任便打了折扣,本来不想带着他,但王爷的病还要着落他治疗,因此也便让他在马车里跟着,却离王爷中军远远的,什么都听不着。
见他发问,他不禁有些警惕,笑道:“奉王爷之命,查看后头贵族私军部署。”
“先生在骗我。”宫胤笑了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曹长史未曾想到这人这么直接,张口结舌。
宫胤抬头对远处望了望。
“先生掌管王爷手下秘密精英,应该是去安排人,暗杀那些俘虏了吧?”
曹长史张开的嘴闭上了,心中在思考,要不要找个借口立即回头,禀告王爷,把这家伙灭口得了,又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他那个武功高强的少女护卫,心中更加不安。
宫胤似又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
“长史不必惊慌,我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背叛之心,昨日只是一时轻敌失误,坏了殿下大事,此时只想将功折罪而已。”
“先生如何如此说?”
“先前我被女王掳去,曾进入她的大营,并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知道女王关押俘虏的帐篷是哪间。”宫胤平静地道,“殿下想得到杀人灭口,女王自然也想得到殿下会杀人灭口,这么重要的人质,谁都想掌握在自己手中,女王一定有防范。女王身边,不乏高手,她自己也好,裴枢也好,都是极为难缠的人物。长史真的认为,就凭咱们的精英杀手,没头没脑闯进去,一定能找到准确的位置,一定能及时杀人灭口?一旦有所耽误,消息走漏,只怕不仅杀手们要栽在那里,连带临州贵族也会知道真相,到时候,殿下全局覆矣!”
曹长史心砰地一跳,有心反驳,却知道对方实在太有道理,这位果真不负殿下推崇,确实眼光犀利,思路极其清晰。
而且他提出的条件确实很有诱惑,这精英杀手,也是王爷多年培养才得,如果真有人能带路,想必折损也能少些……
“在下不良于行,翻不出天去,长史何不劝劝殿下,给在下一个剖明心迹,献功于殿下的机会?”
曹长史看看马车上一动不动的宫胤,犹豫半晌道:“请先生稍待。”
宫胤看他匆匆离开,眼中毫无波澜,顺手理理衣襟,又抬臂嗅了嗅衣袖。
手臂已经活动自如,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不再需要匹练相助才能移动,这也令他心中生出疑惑,这疑惑让他,想走到她面前去。
衣袖上花香淡淡,又似乎深入肌理,这香味似熟悉似陌生——是她的吗?
那边曹长史向禹光庭回报了宫胤的话,禹光庭稍稍思考,便同意了。
“让他那女护卫留下,让其余人多关照些。”
一句话轻描淡写,其中寒意却森森——春水留下,是为人质。所谓其余人多关照,是说如果发现任何不对劲,格杀勿论。
禹光庭一生耽溺于阴谋,靠手段和心狠上位,所谓信任,对他来说,单薄如纸。
随后,一行人悄然离开了队伍,马车中的宫胤,也不见了。
一刻钟后,在山间由几个黑衣人携带前行的宫胤,看见了先前那个去下毒的瘦子,瘦子正在山间徜徉,面对着底下几个村落,观察着水源,在选择最适合下毒的上流水域。
宫胤看看他所处的位置,也闭上眼,默默做了一番计算。
当女王大旗在横戟军营地飘扬起来的时候,禹光庭及时作出了对策,命令军队原地休整,围而不攻,并将贵族私军调往军阵最后,命人支开那些临州贵族,然后给这支出行的杀手队伍下了命令,务必在杀死人质的同时,将所有能够代表女王身份的东西,统统焚毁。
一行人在山林间闪电般穿梭,迂回靠近山下女王的宿营营地。
临州官府办事速度很快,里正乡老和村长很快将摄政王的命令下达,附近两三个村落的青壮男子,都匆匆备好了干粮,急急赶往临州城。村落中很快空寂下来,袅袅青烟,游荡在苍灰色的天空。
老弱妇孺们纷纷关紧了门户,天色骤然阴下来,以铁青的脸孔,逼近房屋低矮的小村。
村落附近的宿营地,女王军队的士兵们准备埋锅造饭。
一座小村里,响起了猪的怒吼,一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