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希正的马蹄,似乎因此特别轻快。
裴枢遥望那些忽然来去的背影,虽然还有点莫名其妙,也知道襄国在赤‘裸’‘裸’放水,连忙招呼众将,一阵“猛追”。
这一追便追出数百里,追过平原旷野,追过山川沼泽,追过没有‘玉’照龙骑和亢龙军的路线,直至追入帝歌境内。
进入帝歌周边范围时,那些“狼狈奔逃”的襄**队,好像学了遁地法一般,忽然不见。
只留了遍地布袋,打开一看是清水干粮。
裴枢立在山口,看将士们将“战利品”收起,一脸郁闷。
将领们以为他是没能痛快打仗而不爽,都不敢接近,忙忙碌碌地做事,离他远远的。
只有一个将领,无意中走过他附近,忽听少帅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爷明白了!雍希正也暗恋她!‘奶’‘奶’的!哪来这么多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
大荒历九月初四。
‘玉’照宫外,束手立着一大群宫人,在廊下还有一大群大臣,低头凛然而立。
殿内不断有人退出,退出来时都脸‘色’煞白,满脸汗水,脚步踉跄,‘门’关合之间,还能听见殿内隐隐的咆哮之声。
“滚!”
一声厉喝响彻众人耳膜,最后一个臣子踉跄退出。
众人面面相觑,再回头看看远处,宫墙连绵,绿树红‘花’,阳光明媚,可在众人眼里,却似见兵锋如铁,黑云压城。
“兵锋如火,侵略如林……帝歌,还是要开战了啊……”臣子们摇头唏嘘而去。
殿内,邹征面‘色’铁青,将一封奏报狠狠地扔在地上。
地上七零八落,已经散了一地的纸张,很多上面粘着黑‘色’羽‘毛’,以示是十万火急的军报。
“襄国居然也这么轻易地过了!”邹征快速地在殿内走来走去,“不可能!这不可能!说什么摄政公主夫‘妇’率军亲征,连追数日夜……以襄**力,如果真的拼尽全力,裴枢便是战神,也不可能来这么快,还绕过了‘玉’照龙骑的防线!”他发狠地将军报砸了又砸,“一定有猫腻!一定有!”
军报落地,纸张扯坏,一些纸张落在殿内一角铺洒开的明黄双鸾‘花’鸟裙裾上,那裙裾一动不动,锦缎明润的光泽,在暗处闪动,如无数双明灭的眼。
“还有‘玉’照龙骑!”邹征狠狠地道,“‘阴’奉阳违!裴枢要到帝歌,绝对不可能绕过襄国南部,我让他们守住襄国南部边境,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的,他们怎么守的!怎么守的!”
“陛下。”‘女’子的声音,在大殿角落里幽幽冷冷地响起,“稍安勿躁,您这模样,不像陛下了。”
邹征浑身一颤,抿住‘唇’,停住了焦躁的脚步,回头看去。
明城从暗处缓缓走出,拖着她长达一丈的裙裾,她自婚后,就喜欢穿尾裙很长的裙子,越来越长,有时候人走出长廊,裙尾还在殿内。
她喜欢长裙曳地的尊贵和优雅,喜欢裙裾经过木质长廊时锦缎摩擦地面的沙沙声音,喜欢看见所有人俯伏在她裙裾后不断吃她裙角扬起的灰,喜欢这种因为裙裾厚重而更勒紧腰部的设计,这会让她的腰肢显得更加纤细玲珑,让她找回一丝做皇后做‘女’人的自信——否则每次走过那些长廊‘花’园和金砖地,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景横‘波’,想起那‘女’子从‘花’廊间懒懒地走过,无论怎样穿都天生的曲线喷薄好景致,到哪里都收获一地的惊‘艳’,在她身边,所有‘女’子,都暗淡成青石下散发淡淡涩味的青苔。
她不是青苔,她是这‘玉’照宫真正的主人,她的风采,才该得这天下人景仰膜拜。
想到景横‘波’,想到她此刻也许就在帝歌城下,她心底涌上一阵恶意,似毒,幽深‘阴’绿地泛开去。
邹征厌恶地看一眼她的裙裾——他一直很讨厌这样的长裙子,拖拖拉拉,他总担心那里面藏着暗器。
但他还是听进去了明城的提醒,明城的意思,不是说他不似皇帝,而是暗示他,这样就不像宫胤了。
宫胤清冷高贵,一生从未有失态时刻,众人从未见过他咆哮‘激’愤模样,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能令他咆哮‘激’愤。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邹征声音已经放缓,无限疲倦。
“难道,真的要让位于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么……”
“让位?”明城低低冷笑一声,“你让了位,我算什么?”
“你算国师夫人!”邹征不耐烦地低嚷。
“呵呵。”明城又是一声更讥诮的冷笑,却道,“你真以为她能挡住景横‘波’,护住帝歌?”
邹征不说话,事到如今,战事不利,诸部不出力,连向来护卫帝歌的‘玉’照龙骑都不听使唤,他隐隐已经觉得不对,他窃了他人的容貌和地位,却没能窃到真正的权柄和军队,此刻龙骑虽在,亢龙虽在,他却只觉两手空空,根本没有信心对抗任何军队。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