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之下,那胸膛之上,渐显云纹。
宫胤挑起眉,十分诧异居然在这种情境下看见这幕场景。
是耶律祁还是裴枢?那人脸被挡住,他这个角度看不清楚。正要靠近,忽听底下景横波一声惊叫,当即再也顾不得,翻身向下。
他一路向下,牵动杂物更多,叮铃哐啷一阵响,似乎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有女子声音叫了一声,随即响起翻滚的声音,因为翻滚,又有一些东西改变了位置,转眼连宫胤都不能确定刚才人到底到哪里去了。
正想去看个清楚,忽然一双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景横波的声音气喘吁吁响在他耳边,“哎呀,可把我这腿给拔出来了,快快,拎我上去,这底下满地滚的雷弹,万一踩到一只就歇菜了。”
她急于探身出去,半个身子都挂在宫胤脖颈上,手攥得紧紧,忽然惊觉这姿势有点危险,可不要勒死大神,急忙松手,手指向下一扯,“哧啦”一声宫胤衣领被扯开了。
景横波顺势就想看看锁骨什么的,宫胤一手挡住她,一边整理衣领一边道:“何必这么急色?”
“何必这么小气?”景横波觉得指下肌肤特别滑腻,好好摸,顿时浑身一紧,不能自控地咽了口唾沫。一边做仰头望天东张西望状,一边手指头不肯离开,在他脖颈之下爬啊爬,宫胤伸手拿开,她就换个方向继续爬,爬着爬着忽然觉得手腕一紧,身子忽然萝卜一样被拔起,下一瞬已经坐在了宫胤的腿上。
她感觉到他肌肤的紧绷,甚至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而脖子处的体肤已经发生了变化,白滑而透明,如一块水玉,她抚上去的手,很自然地滑落下来,滑入他敞开的衣领,落在他胸膛上。
然后她一怔。
那种一线极冷的感觉又来了,对,就在心口位置,像心脏里的血管是冰冷的,像那里藏了一柄极细的冰剑。只触及那一霎,手指便已经被冻麻。
下一瞬她的手被宫胤大力拿了出去,按在了壁上,她在手指离开那一瞬间,指尖匆匆一抹。
此刻他的肌肤似乎特别薄,她觉得自己摸到了那东西的形状。
针状。
在心脏的侧面。
这种手感让她呆了呆,一时没能想明白,宫胤已经按住了她的手,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道:“你动我不如我动你……”
这一口不轻不重,她只觉微痛里微痒,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轰然一声,都集中在这齿端唇下方寸之地,血在奔腾,筋脉在欢唱,她在不可自抑地浑身发烫,肩膀微微拱成美妙的桥,忍不住伸展双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道:“宫胤,宫胤,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在一起……”
“现在不就在一起……”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唇齿间细细碾磨,细微的触感过电般在她身体里游走,她神智漂浮,早忘却了身前何事,只感觉到身体空虚又满足,渴望一场释放或者一场容纳,忍不住在他身上蹭啊蹭啊,却又顾忌着四周不远处还有人,咬住唇吃吃地笑,又嗔他,“总在打马虎眼……”
宫胤抬起头来,暗光里那女子面容不清晰,但眼波清凉流转如活泉,潺潺是要将他缠绕,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她立即报复地咬一咬,唇齿声音琳琅地一碰,各自微微一笑。
两人此时都有些情动,都在咬牙忍耐,尽量不去碰触某些话题,以免真的控制不住走火。
景横波遗憾这时机太不对了,身边男男女女,无法纵情;宫胤庆幸这时机太对,身边男男女女,不能纵情。
两人对望,一个叹气一个吁气。忽然又是轰隆一声响,好似外头有了动静,有杂沓的脚步声接近,接着扒拉重物的声音响起,看来外头商国的护卫军队,开始慢慢清理殿中杂物,准备将人弄出来。
宫胤揽住景横波,将她揉在自己怀中,以免万一杂物被抽动,滑落伤及她。景横波趴在他右边胸膛上,眼睛却看着左边,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你的心脏那里,是怎么回事。”
她先前触及那根针,宫胤早有准备,平静地道:“家族遗传。”
景横波本来已经做好他或者拒绝回答,或者撒谎的心理准备,并且已经想好了驳斥的话,此刻听见这句,倒怔了怔——这是宫胤第一次主动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家族。
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问:“家族遗传?遗传病?你的家族到底是哪家?不会和紫微老不死同源吧?不会和雪山有关系吧?”
“虽不中却不远矣。”宫胤抚摸着她的长发,“龙应世家听过没?”
“那个连开国女皇都是他家奴仆的牛逼家族!”景横波眼睛一亮,第一次听说龙应世家时,她就莫名其妙地想到宫胤,总觉得这么高大上的家族,最配最高大上的大神。
宫胤目光一闪,似乎冷冷笑了一下,随即道:“龙应世家是大荒百年家族之一。追本溯源,龙应世家、九重天门、和紫微上人所属的昆仑宫,原本师出同门,在第一代发生了分裂后,各自携门中绝艺另行开宗立派,原先关系不错,渐渐因主事人行事风格的变化,发生分歧乃至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