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手法吧?小心我练熟了,宰了你。”
“你尽可试试。”
黑暗中她忽然泪流满面。
那些留存在过往里的,明明美好却已经残破不堪的记忆。
板车底粉尘落下,混杂着泪水灌入唇角,她狠狠咽下,不想忘记人生里每一段滋味。
宫胤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板车,他似乎在看城门。
随即景横波就听见蒙虎的声音,长声传令,“玉照与亢龙换防,最后一批出城者出城,一刻钟后,闭城门!”
随即大批大批的士兵奔来,都是白色制式皮甲的玉照士兵,取代了亢龙的位置。
七杀和铁星泽等人都舒了一口气,赶紧推起板车跟随出城的人流,景横波眼睁睁看着板车以极快的速度,离宫胤越来越远。
现在想杀他,也做不到了。
失去了这次机会,也许以后天涯永不再见,这一生的恨和爱,只凝固了昨夜皇城广场的血,永远留在了帝歌。
他在城门前,她在板车内。他在光明里,她在黑暗中。
越离越远。
景横波闭上眼睛。
不出手是对的。当他人为了她的性命甘愿委屈自己,她又凭什么不能为了他人的安全抑下杀机。
眼看将出城门。
忽然城门口一阵震动,似乎有军马逼近,地面撼动隐隐。地平线上几骑泼风般驰来,马上骑士还没到达城门,已经滚鞍下马,气急败坏地长声传报。
“报——燕杀军称其主被冤,要申诉于国师驾前,现已逼近城门!”
不用他喊,其实所有人都已经看见,那一片烟尘滚滚的地平线上,忽然就出现了风一般的燕杀军。
这么冷的天气,依旧皮甲,裸胸,粗壮的手臂青筋贲起,不骑马速度竟然也如奔马迅速,眨眼就逼近城门前。
“关门!”
守城门的士兵立即关门。沉重的双开城门缓缓合起。
此时景横波的板车正在城门中央!
而来势极快的燕杀军阵列中,忽然就跃出几骑,骑士们彪悍壮硕远超一般燕杀士兵,声若洪钟地哈哈大笑。
“抓几个人质玩玩,再和宫胤那小子谈判!”
声到人到,一大群骑兵冲来,顿时将刚出城的那一批人掳去,其中冲在最前面的几人,看见那板车,咧嘴一笑道:“想吃菜!”劈手就来夺。
“回家吃你娘奶去!”天弃一抬手就拍开了对方的手掌。
“好功夫!”燕杀士兵眼睛一亮,也顾不得看守那些刚出城的人了,纷纷涌上,这边天弃和伊柒等人都扑了出去,只留铁星泽保护着几个女子和板车。
城门还在缓缓关起,铁星泽额头急出了汗——是将板车推出去还是拉进城?
推出去,就是进入燕杀军包围圈。
拉回来,是进入宫胤的包围圈,更要命的是,伊柒那几个不着调的,已经杀出了城外,他把板车拉回去,门一关,就连保护的人都没了。
这一霎连向来稳重多智的铁星泽,都一时难以决定。
身后蒙虎长声呼喊:“城门将关,有敌来犯!出城者速速退后!”
铁星泽回头看一眼,咬咬牙,将板车向后一拉。
景横波忽然道:“向外走!”
此时人声打架声喧嚣,她和宫胤还隔着距离,大声说话也无人注意。
马上,宫胤的衣袂忽然微微一震。
铁星泽听见景横波这句,一怔,但还是下意识依从了她的话,将板车向外一推。
正在此时一个燕杀士兵伸手来够板车,两边力道交击,哗啦一声,板车上各式菜蔬滚了一地。
与此同时,城门也将关起,板车正卡住城门,砰一声两扇沉重的门撞在板车上。
吱嘎声响,板车裂开。
暗屉露出。
景横波霍然坐起。
整个城门内外,忽然一静。
马上的宫胤,一僵。
这一刻空气似乎凝固,只余对视双眼,他在马上高高俯瞰,她在板车上门缝间霍然抬头。
隔城门、军队、帝歌、和一夜血火背叛,相望。
时光如此短暂而又漫长。
他衣袂飘起垂落,仿佛还是那夜凤来栖床上,看见他支起的肘清冷的眼和淡淡的月光。
她长发零落披散,仿佛还是那日玉照宫桥上,他背着她,听她撒酒疯对苍天厚土表白,将一头青丝乱在他肩上。
一生一霎,莫失莫忘。
如电光。
电光一闪,下一刻她手一挥,他头顶一根枯枝忽然脱落,也如电光猛射向他!
他竟未动弹,似已将身周忘却,又似根本不屑于理会这软弱一击。
“啪。”一声蒙虎出手,刀鞘将树枝拍碎,灰色尘屑纷落,染了他雪白衣襟。
他微微垂下眼,似乎在看弄脏的衣襟,又似乎只是下意识。
蒙虎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