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樱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睛,觉得自己摇摇晃晃,像是在荡秋千。讀蕶蕶尐說網不知道什么时辰了,眯着眼,无力思考。发现四周黑漆漆的,手脚被缚,竟是锁在木箱子里,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哥哥出游,然后去采花……后来的事情,就没印象了。
不好!这要是劫财,身上值钱的物件拿去也罢。这要是劫色……不怕不怕,这年头,劫色是要砍头的。她努力安慰自己,不要太过紧张,以免自乱阵脚。
箱子如此摇晃,怕是在船上。终于停了下来,外面隐隐约约有争执声。似是劫匪的船走不动了,李樱想发出点声音,证明箱子里有人,无奈自己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一块麻布。呜呜,声音甚小,传不出这木箱去。
有人在箱子上踩过,还用棍子敲了敲,应该是个壮汉,因为船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李樱使劲儿甩头蹬腿,希望发出的细微动静,能让上面的人觉察到。
可气的是,上面的人似乎是敷衍了事,只听得一个壮汉的声音说:“我们也不是有意拦下老板的船,不过有官家丢了小姐,我们也要理解一下人家的心情。既然你们船上没有,我们就再找找。啊?再找找。”
李樱听了这话,便知道这男的,怕是跟这船家有交情,故意放水了。纵使气的直冒汗,又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
此时,有个女子答话,声音十分妩媚:“哎呦——官爷,我们这花船上哪敢藏什么小姐啊。十个脑袋也不禁砍的呀!”
“那是那是。等这事儿完了,得空,上老板你哪儿听曲儿去。”壮汉说完,就下船了。
这就盘查完了?李樱气的想骂人,又骂不出声来。此时此刻,不知道皇兄找不到自己,该有多着急。
就在这时,听到身边有人在喊:“救命啦!救命啦!”
是紫云的声音?她也在这里么?嗯,应该是一起绑了来的。
这下,壮汉的脸色无比尴尬,因为声音就是从他脚下发出来的。
花船的老板笑容僵在脸上,见官爷没动静,就打岔说:“你听错了吧。”
说话间,递了一锭金子给官爷。
壮汉手握金子,一脸踌躇,正在犹豫。前面来了一艘小船,上面几个人穿的是陈国的官服。
来人老远的就喊:“有没有见到两位姑娘,一位穿紫色衣服,二十五岁左右。一位穿黄色衣服,十五岁左右。”
壮汉客气的说:“没有,我们也正在找呢。莫非,是你们家的小姐丢了吗?”
来人客气的回道:“一位是我们端王家的姑娘,一位是贵国太子殿下的姑娘。被人劫走了,现在封锁了水路,不知道能不能拦得到呢。”
“哦。这样啊!”壮汉有点心虚。
就在此时,紫云又发出了沉闷的呼救声。陈国官员脸色一变,一挥手,几个人上了花船,看见东西就搬开,乒乒乓乓,连床板都掀了下来,最后总算找到了锁住李樱跟紫云的箱子。
为首的陈国官员迅速为紫云松绑,并下跪,道:“微臣见过紫云大人。”
原来王爷的随身婢女有品阶的,也对,譬如竹心姐姐身为女官,掌管一宫大小事务,就有官阶。
紫云并没有受礼,而是给李樱松绑:“辛苦四公主了。”
壮汉一下子懵了,赶紧跪下请求宽恕:“四公主恕罪。四公主恕罪。”
李樱虽松了口气,却不苟言笑。幸亏紫云姐姐机警,幸亏陈国官员来的及时,不然,这艘花船,不知道要把自己载向何处。
这边跪成一片,那边陈国官员拿上绳索,准备将花船上的姑娘们一个一个绑了。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姑娘纷纷下水,噗咚噗咚,溅起几个水花。水里迅速泛红,是鲜血,她们自尽了。
陈国官员准备下水去打捞,已经来不及。浮上水面的,是一具一具年轻的女尸。看的李樱触目惊心,她侧目,咬紧牙关,躲在紫云身后不忍去看。
见到皇兄时,李樱激动的哭了。虽然灵魂上不是亲妹妹,可是要是没有哥哥,该怎么办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女子没有社会地位的男权社会,李樱所能依附的只有皇兄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然不顾及公主形象的李樱,趴在李枫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久久不肯松手。
李枫知道她害怕,一个劲儿地安慰,用手拍她的后背,说:“过去了,都过去了。”
端王站在一边,颇为歉疚,少言寡语。关怀了一下紫云之后,就不再言语。
回到皇宫时,已是天黑。皇兄亲自送李樱回寝殿,照顾歇下。
竹心一路跟随,寸步不离。人定之后,向皇后禀报一天行程,再回宫歇下。很奇怪,皇后并没有责备竹心失职之罪,只是问了一下太子如何处理,端王什么态度。
竹心心想,公主到底不是在皇后跟前长大的,现在又失忆了,早晚要远嫁他国。也许皇后一门心思的辅佐太子殿下,对公主逐渐放任自流了吧。在这冷酷的深宫,谁有力气去谈什么亲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