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渐渐远去,矮墙后,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之后在其旁边又冒出一个人头。
“小姐,干嘛要偷偷摸摸的,你看,衣服又弄脏了。”后冒出来的那个年纪要大些,约摸在十五六岁的样子,先探出来的那个则要小的多,四根小辫梳在脑后,每一根上都插着一只翠绿的蝴蝶,面皮白净光润有如羊脂玉一般,眼睛大大,鼻子小巧,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此时嘴角紧绷,眼珠转动,一看就知道在憋着冒什么坏水,年纪大些的一边唠叨着,一边用手中的娟帕去擦小女孩儿裙脚处沾上的泥土,虽然知道这样的唠叨只会被当成耳边风,但性格使然,还是忍不住要说下去。
“好了啦,反正等会儿回去了得换,又不用你洗。”小丫头被说烦了,不耐烦的答道。
“话虽如此,但太脏的话会洗不出来的。”年纪大的女子答道。
“洗不出来就洗不出来了,多大点儿的事儿呀,别管这个,那小子来咱们家了,先想想怎么才能让我出气!”见人走远了,小丫头站了起来,指着谭晓天的背影恨恨说道。
“小姐,这样不好吧?怎么说人家也是客人,在相府出了事儿,相爷会不高兴的。”年纪大的女子担心的说道,她知道小丫头的脾气,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头,依仗相爷的宠爱,连父母的话有时都不听,府里那么多人,除了三小姐以外,快捷是没人能管得了她,自已做为小姐的贴身丫环,只能尽量提醒,避免事情闹得太大,不然到时小姐没什么事儿,受罚挨骂的还是自已。
“有什么不好的!本小姐自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丢那么大的脸呢。被逼着向一个小不点儿叫‘老师’,真要做了那还不得被人家笑死!”小丫头中道。
“最后你不是没有叫吗?”丫环提醒道。
“那是因为我聪明,见势不妙赶紧溜了!”小丫头强调道。、
“所以事情没那么严重,何必非得跟那小不点儿置气呢?夫人不是常说。得饶人时且饶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丫环劝解道。
“我凭什么要忍,为什么要退?是他让本小姐丢了面子,又不是我要欺负他。冤有头,债有主,我找他算账有什么不对的?”小丫头反问道。
“人家当时又不知道小姐你的身份,所谓不知都不怪,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着乡下小子一般见识。”丫环劝道。
“错,我是小女人,不是大人,所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知不知道我是谁是他的事,报不报复是我的事,这用不着你多事,总之一句话,你是帮他还是帮我?!”小丫头语气绝决的质问道,二选一的题目,不给对方以任何回旋的余地。
“呃.....小姐......好吧,我当然是帮你了......”,丫头一脸的为难,她年纪虽长但终究是主仆有别。两相对比,好只能选择顺从自已的小主人,即使那是在帮凶。
“嘿嘿,这还差不多。”得到肯定的答复。小丫头露出得意的笑容,转过头去再一次望向远去的小小背影,她用力的挥了挥自已的小拳头,“......哼,敢招惹本小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跟随着张家诚。郑欣瑜和谭晓天来到了客厅,客厅主座上端然稳坐着一位锦服老者,花白的胡须,深深的皱纹,眼睛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左手盘着一对狮子头的山核桃,核桃相互碰撞发出有节奏的轻微声音,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和谈话声,老者睁开了眼睛,目光望向门口。
“父亲,郑先生到了。”张家诚向老者禀报道——坐在那里的老者就是他的父亲,当朝宰相,百官之首的张柏年,不要看他年老体迈,随时随刻都象是在打嗑睡的样子,其实脑子却是精明的一塌糊涂,从政数十年来,几乎没有谁能撼动他的地位半分,面对这样老谋深算的智者,有几个人敢不恭恭敬敬,小心万分。
郑欣瑜随后连忙迈前一步,躬身行礼,“相爷好,欣瑜有礼了。”
“呵呵,不必多礼,这儿又不是朝庭,没必要那么客套。噢,这个小娃娃就是你提到过的那个天才神童吗?”张柏年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转而目光落在二人背后的谭晓天身上。
“对,就是他,天天,还不快向相爷磕头请安。”郑欣瑜吩咐道。
跟在两个人背后,谭晓天正在好奇的打量着这位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象是普通邻家老爷爷般的和善,但身上却又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场,让人不敢造次。
“张爷爷好,天天给您磕头了。”谭晓天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向张柏年磕了三个头。
“呵呵,乖,起来吧。第一次见面,这个小玩意儿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张柏年笑道,随手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黑漆木盒,示意旁边服侍的仆人送过去。
从仆人手里接过木盒,谭晓天再次磕头谢赏,来之前郑欣瑜告诉过他,张柏年极重清誉,很少欠情于人,此次谭晓天从扬州带信给他,他肯定会有所表示,不会让小孩子白忙,到时候尽管接下就好,不要推三阻四,故做姿态,那样反而会让老人家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