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第一场比赛结束之后,有人欢心雀跃,有人伤心难过,用不着等到第二天早晨,这个消息便已经在校园内传开,有几个特别爱闹调皮的学生兴奋得跑到宿舍外的空地上扯开嗓子大呼小叫,唱歌的,学狼叫的,在草地上翻跟头的,不仅吵得其他学生们尽人皆知,也把管理校舍的几位老师忙到气急败坏,这边刚把几个搞鬼糊闹的捣蛋鬼轰回宿舍,那边又有人敲盆打碗,足足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好不容易消停下来。
“唉,总算是不吵了,真不明白,不就是赢了一盘棋,至于吗。”躺在床上,李泰白抱怨着,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已经进入梦乡,而今晚外边时不时传来的怪叫声却让他不能成眠,等了半天,终于不再有人闹了,他这才松了口气,翻了个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趴好。
“哼,小人得志,都是小人!”另外一张床上,林子聪更是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听到李泰白的抱怨,他也恨恨的说道。
“小人?......,不对呀,他们的年纪应该都比咱们大吧?”李泰白想了想后不解的问道——小人,不就是年纪小又或者个头小的意思吧?刚入学的新生,这两方面都超过的人似乎都没有。
“.....,我晕,‘小人’是这么解释的吗?”林子聪无奈的叫道,象他这样很小的时候就有条件请家教进行学前教育的人终究不多,他虽然不是那种聪明绝顶又或者勤学好问的人,但水过地皮湿,教过学过,总会有一些东西在脑子里留下来。
“呃,那‘小人’是什么意思?”李泰白好奇问道。
“小人就是品行低下的人,和年龄无关。符合这个标准,大人也可以是小人。”林子聪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品行低下?”李泰白想了想后问道。
“当然,大晚上不睡觉吵别人,这人品能高到哪儿去?.....天天。你说是不是?”林子聪答道,然后向另一张床上的谭晓天问道,但谭晓天那边却没有回应。
“天天,怎么不说话?该不是已经睡着了吧?”林子聪奇怪道。不甘心的伸脚踹了踹谭晓天的床头。
“啊,什么事儿?”这次那边有了反应,但听声音,谭晓天并不象是被从梦中吵醒的样子。
“嘿,我们俩聊了半天合着你一句都没听着呀?”林子聪为之气结。从床上坐起来愤怒的质问道。
“是呀,天天,你又没睡着,在想什么呢?”李泰白也好奇的问道。
“在想刚才的棋局。”谭晓天答道。
“呃......,天天,连我都不想了,你还想那干嘛。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晚上和那个什么‘灰大狼’再一决胜负。”林子聪说道。
“啊?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在想?”这回轮到谭晓天惊讶了——输了棋刚刚还不到两个时辰,林子聪居然就能从沮丧中恢复如常。如此强大的心理调节能力,实在是让人羡慕不以。
“下都下完了,还想它干嘛,难道我一直想着,结果就能改变,输棋变成了赢棋吗?”林子聪答道——他这种生于富贵之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又怎么可能真正把一盘棋的胜负放在心上,而且刚入学的新生输给早入学两年的学长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失败,正常的很,所以除了在刚出赛场后不久情绪低落了一阵儿,很快他也就将之抛之脑后。所谓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以往闯了祸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儿都有管家下人顶着,今天这件事儿难道会比那些更严重吗?
“可是结果不能改变,不等于不需要反省呀。袁老师有讲‘君子博学而参省乎已,则知明而行无过矣。’就算是圣人贤达也需要每天进行自我反省,这样才能知晓明白不再去做错误的事情,赵老师也有讲,一盘棋无论输赢,只要是认真下的就总会有需要反思的地方。除非对弈双方实力过于悬殊,从头赢到尾,中间没有失误,没有一点反复的情况很少,而且就算是输棋的一方,棋局中也未必没有漂亮的招法,仔细体会,认真思考,总会有收获的。”谭晓天辩驳道。
“哇,天天,你可真有学问呀。”一席话说出招来李泰白由衷的佩服,他现在三字经还背得磕磕巴巴,象谭晓天这样之乎者也的引用前人的文章还能把意思讲出来也不知还得上几年学才能做到。
“嘿嘿,一般般的啦。”谭晓天不好意思的谦虚着。
“赵老师?你是说赵老师?......他怎么没跟我说这些话?”袁老师是谁林子聪不清楚,但赵老师显然是赵炎武,同样是新招收的弟子,自已却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指点教诲,林子聪不由得有点儿吃味。
“那是开学前我住在赵老师家里时他跟我说的,你到哪里听去呀。”谭晓天答道。
“原来是这样......,嗯,听起来是挺有道理的。原来家里请的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让我多打名家的棋谱,但我嫌打谱太麻烦,那些百十几手的棋局还好说,用不了多少时间,可有些棋谱动不动就有两三百手,打到收官子的时候找一步棋就得找半天,看的眼都花了。”得知事出有因,赵炎武并非故意不讲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