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刚落已经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隐隐的说话声。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梅霜慌乱中掀起长案下面的帘子钻了进去,林恬儿也没有办法,跟着钻了进去。
门被打开了,是林员外没好气的声音,“说你一万次都不听,那个林书童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你没见连州府许大人都在那个王爷面前唯唯诺诺,p都不敢放个,你算个什么球?”
一听到平日里文质彬彬以书香门第自居的林员外说出如此的粗话,梅霜和林恬儿面面相觑,汗颜不已,可见这个林员外被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气成了什么样。
林源不服气道,“林书童明显是不愿意的,她要愿意,能逃婚至此?”
“那也轮不到你小子,”林员外更加没有好气道,“再说你看看她现在的身体,还能活多少日子还说不准呢!你想讨个短命的媳妇儿?”
“爹,那得赶紧救她啊!”林源急得直搓手,“我上次给她的药不也管用了?”
“她的病蹊跷,脉象奇怪,那么多的名医都摇头,你说管用不管用?”林员外说着脚步近了,不以为然道,“她中毒了是一定的,只是暂且还未伤及五脏六腑,所以自身觉得没事。可是,一旦发作,想必凶险的狠。真是怪哉,连你的叔父都没有见过束手无策......哦,对了,你堂姐呢?”
林恬儿回过神来,转眸看了一下梅霜,只见梅霜脸色苍白,两眼发直。
她真担心梅霜撑不住就此昏过去,连忙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梅霜,梅霜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源儿,你去找找,我记得家里有本古书,专门写的是一些疑难杂症......”
林源觉得不可思议,“爹,什么病啊还能难住叔父的?”
“赶紧找吧,净些废话,听说为了这个林书童连皇上都惊动了,太医明日即到祁州......我记得放在书柜顶上的,怎么没有了呢?唉,这些下人该打......”林员外抱怨着。
桌子下,林恬儿指指梅霜手里的书,梅霜点点头。
其实,林恬儿想说的是这个林书童简直是无所不能,不仅知道她病了,而且还知道她得的是疑难杂症。若不是那个王爷让她来陪陪林书童目的是缓和林书童的压力,她还真不知道这个林书童居然有这样大的本事。
好容易等爷俩两个人出去了,林恬儿先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而后伸手拉出梅霜。
梅霜脸色有些苍白,说道,“千万不要把我拿书的事情说出去。”
林恬儿同情地看着梅霜,“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另外,你精气神都不错,应该没有事情的。”
梅霜笑笑,没有说话,将手里的书递给林恬儿,“给你的叔父去吧,我要了没用。”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道理她懂。
——
雨过天晴,紫朔城郊外荒凉之地,一座新挖掘的土丘孤零零地立在草地里,格外显眼。
一个着黑色衣服的人影立在土丘前,已经静静地站了几个时辰。
野外的凉风吹动她身上单薄的衣衫,愈发显得身影单薄娇小。
远处,一个戴黑色斗笠的男子也在那里站了许久。
“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原来,我的身边还有你,可是现在,我只剩下了自己,我还能去依靠谁?”
微风送来梅茹如泣如诉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悲戚,连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也是心底微动,喉间深深叹息。
没有犹豫,他走过去。
梅茹擦去腮边的泪痕,冷冷道,“你来了?”
“嗯......”
沉默了一会,梅茹霍然转身。
苍白的脸色,红肿的眸子,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失去至亲的疼痛非亲身经历难以体会,云空心底仿佛被什么揪了一把,想抬起手去抚摸一下那瘦弱的脸颊,下一刻又狠狠压下这样的冲动。
梅茹缓缓上前,抬手揭开云空头上的斗笠。
棱角分明的脸庞,鼻梁高挺,微有些凹陷的眼窝,那双令人着迷的星眸里布满血丝,此刻凝眸于梅茹,神色复杂。
梅茹抬手,轻轻触上云空难掩疲色的眉间,痴痴道,“云空,原来你什么都早已知道......”
手指纤细,此刻微凉,梅茹身上特有的体香让云空身子一僵,目光有些痴迷,眸色也微微有了变化,开始浮动着情欲的色彩。
梅茹的手指没有停,指尖顺势轻轻划过云空的鼻尖,轻轻道,“云空,你知道吗?真正令人痛彻心扉的是我站在你的面前,却感觉不到你的心跳......”
云空眸色渐黯,身子越来越僵。
“云空,现在我才知道一直在伤害我的人是谁......”
梅茹的食指慢慢下移,直到云空的胸口,感受着云空的身体一点点僵硬,她面上露出快意的微笑,同时将手指移向自己的眼前,看着指尖,指甲盖下极细微的粉末已经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