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魏添面前的是刚才坐在坟头上的那女人,她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魏添,好半天才从嘴里呜呜地吐出几个字来。
“你就是害死阿飞的凶手!”
女人的表情分不清是哭还是笑,她伸手扯住魏添的衣服用劲拽了起来。
“我在这里等着,我就知道凶手会出现的,我知道的,哈哈哈哈哈!我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女人笑了起来,同时眼睛里有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还我的儿子来,还来!”女人语气变的凶狠起来,她长长的指甲向着魏添的脸抓了过来。
“伯母,你别这样,你听我说……”魏添一边躲闪着,一边急欲解释点什么,但他又觉得找不到任何解释的藉口和理由,他只有一步步后退着,躲闪着眼前显然已经疯了的女人的穷追猛打。
“你这害人精,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他要不是整天跟着你鬼混,他还在大学校园里念书呢,就是你这等社会渣滓,影响了我的儿子,害得他惨死在大街上,呜呜呜……”女人干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看来,这女人根本不知道最主要的原因,魏添的心里放下一些来,但看着眼前伤心欲绝的女人,这明显是阿飞的母亲,魏添不由得心里又疼痛起来。
女人哭得越来越伤心,她干脆扑倒在阿飞的坟前,双手拍打着阿飞的墓碑。
“儿子,你个不听话的没良心的小孽种啊,你怎么就忍心丢下妈一个人就走了,你爹没良心,你也跟着没良心呀,你们爷儿俩约着一起没良心,丢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女人在这世上,你们就出来,出来带我一起走啊。”
冬日的黄昏说黑就黑,有阴云在天空开始涌动,远处影影绰绰的山影如鬼魅般耸立在四周,感觉随时都会扑过来。坟山上阴风怒号,卷起地上的枯草和烧过的灰烬,在空中飞旋着,光秃秃的树木呼啦啦直响。魏添看着女人,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女人哭得越来越起劲,声音一开始是干瘪瘪的,哭着哭着就变成了嚎啕大哭了,声音在这片荒芜里显得如此地凄凉和悲恸。
“伯母,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节哀顺变吧!”魏添感觉自己的喉咙也变的干涩,声音干巴巴的。
他看见了女人的手掌已经拍出了污血,眼泪在她苍白的脸上纵横交错,风从她的袖口灌进她的全身,女人徒然打了个寒噤。周围有声音乌拉拉地响,分不清是有人在笑还是在哭。女人颤抖得更厉害了,她强迫自己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魏添。
“他本来很乖的,他在学校里的成绩是数一数二的,他在家里帮我做各种各样的家务,他爸爸死的早,他很心疼我,粗活重活他都帮着我做,可是,怎么说变就变了呢?都是你们,是你们这些**青年影响了他,害死了他!”女人又朝着魏添抓了过来。
这次魏添没有躲闪,他任凭女人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衣服,锋利的指甲抓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想,让她发泄吧,这个悲伤的可怜的女人,就让她惩罚我吧,只要她能够平静下来,只要她的心里能好受些,把自己揉搓成一团肉泥,也好,让所有的噩梦都结束。
魏添的身上,脸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麻木地站在那里,任凭女人疯狂地撕扯着自己。
或许是她累了,也或许是她发泄够了,她居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看你还真像阿飞,你恐怕就是我们家的阿飞,阿飞,你真没死啊,阿飞,妈看看你,让妈好好看看你!”女人捧起魏添血迹斑斑的脸,眼睛里满是柔情,她伸出自己的手指,帮魏添梳理起被风吹乱了的头发起来,嘴里喃喃着,“阿飞,乖儿子,你总算回来了,回到妈的身边来了。”眼泪又从她的眼睛滑落下来。
“妈,我们回家吧,我很冷!”魏添作势哄起女人来。
“嗯,我们回家!”女人平静了下来,也柔顺起来,她挽起魏添的手腕,两人在黑夜里从一堆堆坟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出来。
看到魏添满身狼藉地带着一个疯女人回来,米儿感到特别奇怪。
“你跑哪里去了,怎么弄成这样?”米儿看着魏添,满脸疑惑。
“啊,儿子,你有媳妇了?有媳妇怎么不告诉妈呢?”女人看着米儿神情像个孩子似的开心起来,她笑容憨态可掬,朝着米儿就走过去,作势要拥抱米儿的样子。
米儿吓的直后退,“魏添,你从哪里弄来的一疯婆子?”米儿躲闪着,看着魏添问。
“喂天?阿飞,你改名字了,你怎么就能把你爹给你取的名字给改了呢?你爹可是希望你能像一只鸟儿一样的展开翅膀飞起来的,你改成了喂天,我的天啊,怪不得……”
魏添看到女人又要激动得开始发作,他急忙扶起她,“妈,怎么会呢,你听错了,我怎么会改名字呢?我是阿飞!”
“可是,阿飞,你媳妇怎么会怕我呢,难不成我会吃了她?”女人又想试图去拉米儿。
米儿听着两人的对话,感到一头雾水,难道魏添也变成疯子了?出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