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仍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一望无际的荒岛潮湿得几乎要拧得出水来,乌云低低地紧贴着地面,孩子们的袍子粘稠地紧贴着皮肤,像这挥之不去的乌云。
据林恩主给的地图指示,他们必须要走出这片荒岛,到达一条更为宽广的河流。杨术催促着其他几个孩子,尽量在白天走出这片看不到尽头的荒岛。
走了半天,看不见一只飞鸟和任何的昆虫,只有一片连着一片的枯草在这块土地上无垠地蔓延着。
“真像是走在撒哈拉沙漠里!”钱杨一边擦着满头的汗水汇合着的雾水一边说。
“这恐怕是一座死亡岛,鸟屎都没有一粒!”魏小宇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如果死在这座岛上,怎么办,父母连我们的尸体都找不到。”袁多多快要哭了。
“没事啊,和那本日记的主人作伴恐怕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赵裕还打趣道。
于是,他们开始议论和猜测起在这座岛上可能发生的故事。
“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会画画的男人,遭到了家人的反对,她便和这个她心爱的男人私奔到了这座荒岛上,后来,这个男人外出就没再回来,这个女人受不了等待的煎熬,便自杀啦!”一向擅长推理的钱杨一口气就编完了这个故事。
“只可能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了,屋子里的骨头就是那个女人的。”袁多多符合着。
“悲惨的女人!”魏小宇紧了紧背上的背包,快步赶上正七嘴八舌着的伙伴们。
“可是,昨晚那怪物又是怎么回事呢?”康康问。
“对啊,用咒语也奈何不了它,它究竟是什么呢?”赵裕挠着脑袋说。
“说不定那女人死后灵魂附在了一头狮子的身上呢!”钱杨道。
杨术一路忧心忡忡,他也一直在想着昨晚遇见的怪物,会不会是它在其中作祟呢?昨晚没有打败怪物,它也没有追来伤害他们,难道就这样躲过了那只莫名其妙的怪物吗?杨术觉得事情根本不会那样简单。
“我估计它既不属于兽类,也不属于鬼类,因为降兽咒和降鬼咒对它都不起作用,恐怕是鬼兽的综合体。”杨术分析着说。
“快看,茅屋!”一直不说话的王泽新大声叫道。
齐腰的荒草,朽木围成的栅栏。这不是昨晚他们留宿过的茅屋吗?孩子们绝望地瘫坐在了地上。走了一天,耗尽了力气,原来他们还在原点!
杨术走到茅屋那里,昨晚他们留下的痕迹还依稀可辨,扫蜘蛛丝用过的树枝,几只装干粮的塑料袋,桌子上的一小滩蜡烛泪,砸破了的窗子……
天哪,他们真的在荒岛上白白地走了一天,杨术感到特别地沮丧。
“今晚我们还得住在这里!”杨术说。
“啊,那,那怪兽来了怎么办?我们降服不了它的!”袁多多说。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算了。”魏小宇睁着充满恐惧的眼睛说,胖胖的身体还打了个寒颤。
“要去自个儿去,没人会拦你。”赵裕白了魏小宇一眼。
此时,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杨术吩咐大家找来了一大堆荒草,又把那些毫无用处的木头拆下来,在屋子里烧起了一大堆火,整个屋子变得温暖起来。
待烤干了身上的衣服,吃了些干粮,杨术让大家就着火堆赶快休息,他和黑驹负责守夜。
整个上半夜都相安无事,正当杨术困得就要打盹的时候,黑驹突然朝着外面叫了起来。
杨术听见了来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知道任何的阻拦都不起作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必须勇敢地面对那头怪物。
杨术推开了门,一个庞大的黑影已经站在了门外。
“你是谁?究竟想把我们怎么样?”杨术用魔杖指着怪物大声斥问。
借着魔杖发出的光,杨术看见了一只长着狮子脑袋,下半身模糊不清的怪物,伸出芭蕉扇的大手在他的面前挥舞着。杨术话音一落,狮子大张的嘴巴里突然悠悠地爬出一个女人来,女人像刚从母体里分娩出来的婴儿,浑身有一种粘稠的汁液包围着,她的面色苍白,稀烂的眼睛发出?人的红光。
黑驹被吓的躲到了杨术的后面,杨术用魔杖指着那个已经从狮子嘴里爬出了一大半截身子的女人,正要念咒语的时候,那个女人伸出了一只奇臭无比的长手向着杨术的胸口抓了过来。恍惚中,杨术看见了女人长长的指甲以及指甲里填的满满的液体。
杨术感到一阵寒意掠过全身,呼吸便凝聚在了胸口。这阵寒意穿透了皮肤,一直冷到他的胸膛,冷到了心里……
杨术的眼睛向上一翻。他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人淹没在了无边的寒冷之中。耳朵里汹涌澎湃,像水流在冲击。他被什么往下拉,他的身体在下坠……
他听见忽远忽近的声音在惊叫……他想帮助受到惊吓的人,但是他做不到,他的身体已经由不得他的支配……一层白色的浓雾环绕在他的周围,进入到了他的身体……
“把我的日记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