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回:
云儿一曲唱完,薛蟠却大声的说着:“不好,不好!”还让她再唱一个,那云儿禁不住他的央告,把刚刚放下的琵琶又拿了起来。
贾宝玉笑着阻止道:“且先不要唱,听我说一说,我们这样随意的饮酒,那是极易醉的,也没什么趣味儿,不如行个酒令,如有不遵者,连罚十大海,逐出酒席外与人斟酒,我先喝一大海。”冯紫英、蒋玉菡等拍手称好,那宝玉拿起海碗来一饮而尽,倒也是豪气干云的样子,继而他说道:“如今要说悲,愁,喜,乐四字,却要说出女儿来,还要注明这四字原故。说完了,饮门杯。酒面要唱一个新鲜时样曲子,酒底要席上生风一样东西,或古诗,旧对,《四书》《五经》成语。”他的话语刚落,岂知许成渝把手中的扇子一展,脸上的笑容始终淡淡的说道。
“宝兄弟如此话来却是在捉弄薛兄弟了,他肚子里的那点儿本事我可是知道的,让他说这些,还不如我们每个人讲一个有意思的故事或者笑话,舒心开怀岂不更好?”
“正是呢,还是许兄弟对我好,你们这是在捉弄我。”薛蟠望着成渝,心里就是舒服。
“这……”宝玉看了看冯紫英,又瞧了瞧薛蟠。
“好吧。”
“这也成。”蒋玉菡抬眼瞄了一下许成渝,漂亮的外表,那身段堪比出水的芙蓉。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呵呵……就从薛兄弟开始吧?”许成渝身子往后一仰,随意的靠在椅子上,那份惬意的慵懒是谁也学不来的气质。
“我先来,我先来……我先想想……”他低着眼睛,支吾了半天。众人也不催他,捣鼓了半日,薛蟠把头抬起来,笑眯眯的说道:“想起一个,说与你们听好了:
有一个秀才到一间茶棚喝茶,棚里有个尼姑因为经书上一个字不认得,便去请教秀才:
「请问这位监生,这个字怎念?」
秀才一听别人喊他监生,有意炫耀一下才学,便道:
「这位和尚,要知哀与衰,监生与秀才,顶儿相同,肚里不同。」
尼姑一听他竟叫自己和尚,颇不以为然的说:
「要知齐与斋,尼姑与和尚,袈裟相同,胯下不同。」
茶棚中一个端茶的小姑娘听了不禁噗哧笑了出来,两人一齐回头道:「大嫂,您笑什
麽?」
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听他们叫自己大嫂,便很生气的说:「要知好与好,姑娘与大
嫂,全身相同,圈儿不同。」”
“该死的,作死!”众人一起笑骂他,不过还是许成渝道。
“薛兄的难得将这个笑话说得这么工整,倒是稀奇。”
“哼!他就是对乱七八糟的感兴趣儿罢了。”云儿一扭头,薛蟠笑着喝了第一杯酒。
“接着我来。”蒋玉菡说道:“我这儿也算是个笑话吧,是我前儿在别人那儿听来的,朝廷里的事儿,宫里有一个老太监在冬天看见一位翰林学士穿着皮衣,手执一把扇子,感到十分好笑,遂遂说:小翰林,穿冬装,执夏扇,一部春秋可读否?
那位翰林学士听老太监南方口音,对到:老总管,生南方,来北地,那个东西还在吗?”他的这话说完,大家都说好,尤其是贾宝玉大力的拍着巴掌。
“真是对的好,对的妙!”
“确实妙,就是不知这位翰林是何人?”冯紫英甚是感兴趣的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便是觉得有趣儿便记下了。”蒋玉菡说着也喝了酒,这是宝玉往前靠了一下道:
“我不说什么笑话、故事,便给大伙儿唱个曲儿吧。”众人并无异议,宝玉看向云儿,云儿抱着琵琶,宝玉轻声的吟唱道: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一曲唱毕,大家齐声喝彩,许成渝冷眼的看着他,这个人初见不过是外貌出众了一点儿,但却也不及他的大哥,更谈不上他的妖孽三弟了,不过却也有一些学问,比他自是强了很多,而他正是这些年来,一直伴在妹妹身边的人,几次见面独不闻妹妹说起他,
他们两个人是如何的关系,妹妹且将他是做何人?
“许兄弟,你先来说吧。”冯紫英经常拿到枪的大手拍在了他的大腿上,许成渝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他一直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当然他的那两个兄弟例外,但是那两个人他也是很少见到他们,还有一个就是他现在视做心头肉的林妹妹,虽然她更是不常见,但是他们三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我……”许成渝收回思绪,用扇子不着痕迹的推开了他放在他腿上的大手,刚一张嘴,外面就匆匆进来一个小厮,那是随着成渝来的小伙计,年纪不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