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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你这孩子千万别胡闹。”情急之中,张大娘连忙喊了一声。
柳树突然转过身来,“我胡闹,我胡闹什么了?有的人和孔祥云家眉来眼去,别以为我的人没看见。妈的,可别让我查出来!”
张大娘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因此又加了一句,“你查就查呗,可也别查到人家家里来呀。”
柳树按捺不住了,“滚!老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他枪口一甩,只听呯的一声,院子里正在觅食的一只芦花鸡被他无辜打死了。柳树吹了吹冒烟的枪口,他冲着张大娘一阵狂笑。“说呀,咋不多嘴多舌了?”
田甜一步从屋里跨了出来,“柳树,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树一见田甜自己先软了,“不干什么,我听说你字写得挺好,也想来要一副对子贴贴。”
田甜斜视着他,“没问题,不就是想要一副对子吗?要十副也行,你张嘴说呀,又何必大惊小怪的吓唬人呢?请吧。”她把柳树让进了药房。
“田甜姐……”福生想阻止,田甜却像没听见一样。
“说吧,你到底想写什么?”田甜执笔等着他。
柳树在田甜的脸上扫来扫去,他淫邪的目光就像一只狼一样。“当然是写好听的了,过年嘛,越吉祥越好。哎,田甜姑娘,你给好好想一个。”说着,他就想摸田甜的手。
田甜往后退了退,她含悲忍羞的直视着他,“想好听的还不容易?你等着。”福生给她铺好纸,田甜略一思忖便要下笔。
“慢!”谁知柳树吼了一声,接着他煞有介事的对众人道:“都知道你田老师能写是吧?那好呀,我这里正有一个上联呢,你要是能把下联对出来算你能。要不然,你还在学校里当什么老师?那狗屁学校也别再误人子弟,你也别再滥鱼充数了,哼!”
原来这小子没怀好意,落脚在这里。
田甜明知道他捣乱,可又不能误了乡亲们的事儿,只好耐着性子问:“行,那你说。不过,有一个成语你说错了,那叫滥竽充数,而不是什么滥鱼充数。”
哈……大伙儿一听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个别胆大的还故意道:“是呀,年下眼看就到了,可俺家里还没买鱼呢,馋的俺小想鱼吃都快想疯了。”
“你……”柳树明知道这话是羞辱他,可他又不好说什么。人家是说自己的儿子想鱼吃,又没说他。
不过,众人却都看着。眼神儿里既有期待,又有幸灾乐祸。是呀,他柳树能说出什么来?反正福生的眼神儿里,这层意思全有了。
柳树说:“听着,我的上联是:望闻问切自古四纲难僭越。”说完,他又嬉皮笑脸的盯着田甜,“别急,我说的可是望闻问切。你们家不是有大夫吗?你们家不是开着大药铺吗?这不正好对路嘛!还有,末后可是僭越,就是超过的意思。那个僭字可是难写着呢。”
众人一听愣住了,哎,这小子还不简单呢?就连福生也皱起了眉头。而僭越一词他也不明白是啥意思,就更不会写了。
不过,此联也不知柳梦林是从哪里听来的,据说这一上联至今无人能对。而柳树乍一听说后觉得新鲜,他却用心记住了,现在倒拿来为难田甜。
柳树继续显摆说:“这下联必须和上联同工,就是一个意思,不能离开这个道儿。要不然……”他瞭着眼不吱声了。
其实就在柳树得意的间隙,田甜已经把上联书写完毕,她细眉微蹙,紧接着便将下联也对了出来。
福生一见高声念道:“金木水火从来五行成大统。好!”他接着问,“柳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上联不就是望闻问切吗?我对金木水火。工整吧?你四纲,我对五行。你难僭越,我成大统!哼!”
众人听罢连连点头,“就是,好联,太好了!”
柳树却不甘心,“胡说!我有言在先,上下联必须是一个意思,不能离开这个道儿。要不然,就是你们输!”他撇撇嘴,“还金木水火?那土呢?上下联意思能一致?简直就是驴嘴不对马嘴。姓田的,怎么样?”
田甜却懒得搭理他。福生说:“柳树,你还得意什么呀?还不赶快问你爹去。这五行相克是不是中医的传统?而这上下联怎么就不一个道了?你这上联别不是从哪里听来的吧?本来自己就是个二百五,却拿来难为别人,亏你好意思!还什么驴嘴不对马嘴,那叫驴唇不对马嘴,你家里没养着驴呀?”
哈……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柳树急了,他抓起对联就想走。福生一把拽住他,“放下,这副对联你不配!”
“你!”他又冲着田甜去了,“不要就不要。你,你再重新写一副。”
田甜连正眼也不看他,“写什么?”
“随便!”柳树气急败坏的一甩手。
这下众人可就全围过来了,谁也不再急着排队。大伙儿的目光都在盯着田甜到底要写什么。但却不担心,因为刚才那么难对的对子都没把田甜难住,更何况是这会儿了。
田甜悬笔拧腕一挥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