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梓权又问:“刘掌柜,看你的门面和客流倒也十分兴旺,这一年下来收入总还可以吧?”
刘世杰想了想,“怎么说呢?县长既然问起来了,又是在家里,我不能不和你说实情。其实,打个比方,十成收入最少有五成交了税,剩下来的有伙计们的工钱和费用,还有一些无法说出口的支出,加上粮价又这么高,最后也就是混个肚儿圆。好歹这铺子是自家的,那要是现赁房,早就关门大吉了。”
乔梓权点了点头,“其实有些情况你不说我也知道,年景不好是主要原因。不过,一些无法说出口的支出我就不明白了,做生意哪一笔账不是清清楚楚,怎么会说不出口呢?”
“这……”刘世杰叹了一口气,“县长你是不知道,有一些人他吃饭根本不给钱,吃饱了还带上,要多少给多少;有时候一来就是一帮人,不仅吃包子,还要炒菜、喝酒,还有……”
魏清说:“世杰,不妨事。县长想知道,你就痛痛快快的说,这又不是家传秘方。”
“对对对,你就听我魏老哥的,但讲无妨。”
刘世杰一看乔梓权这样说,他也只好豁出去了。“还有就是,有的人直接要钱,你还不能不给,他说的都有名堂,可我知道那是不在谱的。”
乔梓权眉头皱了皱,“说了半天,这些都是什么人?”1876580
刘世杰说:“还能是谁,都是一些吃官饭的,哪一个也惹不起。”7658
乔梓权明白了,他重重地顿了顿面前的杯子,“太不象话了!一边吃着国家的俸禄,一边还吃拿卡要勒索百姓,搭车收费,变相盘剥,我全明白了。不过世杰你放心,国税再重我说了不算,可这说不出口的支出我说了算。”
他又对圹天翔郑重交代, “天翔你记住,回头就查这件事,具体你负责,要暗查,逮住一个办一个,不管是谁,让他滚蛋,换那些清廉的上来。”
说到这里乔梓权无奈的笑了笑,“对不起,魏老哥,刘掌柜,我说粗话了。可是,连清朝时期的潍县县令郑板桥都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要连这也管不了,我就应该从这长清县滚出去。”
刘世杰腾的站了起来,他眼睛里莹莹的闪着泪,“乔县长,咱全县做买卖的,开铺子的,有了您这句话,那真是烧了高香了!这杯敬酒,说什么您也得喝下去。”
“好,我喝。”乔梓权把杯子接过来,“不过敬酒不敢当,这是一杯罚酒啊,我自罚,是我不了解下情呀。”
圹天翔小声说:“县长,这不能怨你,你从孤山镇上来才几个月?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尽快办好。”他说完借机出去了。
太阳的光线斜射进来,照得屋子里暖洋洋的。等刘世杰亲自把荤素两样馅儿的包子端上来的时候,香气立刻飘满了屋子。
不过,一会儿便出了一点儿小小的麻烦。一个跑堂的把刘世杰悄悄的叫出去,“掌柜的,刚才县长那个跟班的把账结了,咱柜上收钱的不知道他是县长的人。你看这……”
刘世杰推门进来就埋怨,“乔县长,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好歹我还请不起你一顿饭!”
乔梓权却装迷糊,“思鲁、传邦,多吃点儿,吃那带肉的,长身体。”
魏清疑惑的看着刘世杰。刘世杰急急地说:“乔县长让圹秘书把账给结了。这这这,这叫怎么一回事呀!”
魏清也不高兴了,“梓权,你这可是有点儿过了,今天说好了是我请客,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算世杰请你,你也不应该这样呀。”
乔梓权这才笑着让二人坐下,“老哥,你和孩子大老远的来县城,那就是到我家,你说我能让你请客吗?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呀。好啦,等哪一天到了井上峪,还不是有你请客的时候?刘掌柜你也别有意见,我要是吃饭不掏钱,那不也是给你平添了一笔‘说不出口的支出’吗?魏老哥,你说呢?”
圹天翔说:“刘掌柜,乔县长早就让我准备好了。”
见此魏清只好说:“你都说了,我和世杰还说什么?谁让你是县太爷呢?”
“哎,老哥你还真生气呀?我算什么县太爷。说真的,你什么时候都是我的魏老哥。”
分手的时候刘世杰说:“乔县长,欢迎你常来吃包子。”
乔梓权说:“一定一定,我还要看看天翔把事情办得怎么样呢?”他又特意和两个孩子握了握手,“思鲁、传邦,谢谢你们,你们俩让我知道了不少事情。”
他又特别叮嘱魏清说,“魏老哥,我事情多,有时候不一定记得那么及时,有什么事你直接和天翔说,有他提醒着,我就忘不了。天翔,你把我魏老哥送一送,我走着回去就行了。”
街道尽头,不显眼处,乔梓权的汽车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刘世杰忙问:“魏叔,你还去圹先生那里呀?依我看,还是回来住得了,晚上咱爷俩也好唠一阵子。”
魏清说:“世杰,我把两个孩子留下给你当帮手,圹先生那里让我去给他坐诊呢。”说着,圹天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