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也可以是件呼朋唤友的事儿。
某修士搭上了季良的贼船,临进舱之际,跟平日里交好的道友打个招呼,提供一个机会,一条出路,这绝对是人之常情。
一传十,十传百,即便是这阵中殿宇林立、水雾弥漫、傀儡蜂拥,修者们仍是很快就知道有人已经脱困了。
“仙人板板的,踩阵眼的人都跑了,这还怎么破阵?再分薄兵力?就算能冲杀过去,也得能站的住脚才行啊!”
这理由,想要找总是很容易。最关键的是出现了类似围三阙一的情况,有条生路摆在那里,也就没有什么哀兵,没法上演可歌可泣、在绝境中超长发挥、反败为胜的戏码了。
当然,这个策略其实并没有多么高妙,聪明人、像太虚真人、张天师这些,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安排和心思。同时,也很自然的把这个人恨上了。
不地道!非常的不地道!这跟那种家乡发大水,半斗米买黄花大闺女一样可恨!这就是趁火打劫!
最最可恨的,季良从头到尾都是无为而治,正所谓,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最后的最后,等到主动跪求到门下了,这才勉为其难的伸出手,一副乐善好施、勇于救人的嘴脸,里子、面子,一样不落的揣进了兜里,还谁都说不出人家的不是来,怨也只能之怨天怨地怨自己不争气。落到了这步田地。
“真人,命当如此,徒呼奈何啊!我们……唉!”
张天师虽然带着几个人在他处,太虚真人还是从密语的口吻措辞中很容易就感受到了那种喟然长叹的神情模样。
这种时候,平时颇显宽厚容人、对季良这位道法神妙的‘高人’敬意十足、在合作问题上也是典型的鸽派代表的太虚真人、反倒倔强执拗了。又或者说,太虚真人只不过秉持了自己的一贯作风,在他看来,季良这算是典型的有道无德了,既然看清了其嘴脸,那么他宁可选择丧生此地。也不愿为屈膝求活而后悔余生。
张天师停了太虚真人誓死不求人的铿锵之言,眼里噙着泪,仰着头才算没让泪流下来。
“天师,您这是?”
张天师抹抹眼角,叹道:“贫道是为真人之风骨气节而动容啊!”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是快把太虚真人的先人都问候遍了。张天师心道:“你个老杂毛!该固执的时候不固执,不该固执的时候犯牛脾气,死倔死倔的。话说的这么满、这么死,还让人怎么回环?”
张天师其实是想跟风投降季良的,他先前对太虚真人感叹时,就埋下了伏笔,不是老夫不作为,是命当如此。况且我也不是第一个投的,而且也不是像外教异族投降,都是炎黄一脉,先前也表达过善意,只不过当时我们觉得自己行、想凭本事折腾一下。所以才没承其好意,所以即便是投了,也不算太丢人。没料到太虚真人说了这么一番话,那他这个当初一力主张跟巴拉克等人合作、破宫夺宝,为此说了不少狠话、且找了些理由挤兑了季良一番的人,还怎么张嘴说投降的话?还要不要脸了?苟且一命之后。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还有什么信义可言?
张天师是为自己而悲苦,万里迢迢的赶来,又是入地、又是游泳、又是劳神、又是费力、跟傀儡打、被洋鬼子偷袭、背着掘墓的名声、困了两个多月、当了农夫、当了船工,好不容易说服了其他人、找了几个落魄打手,说拣点漏、喝点汤吧,还眼睁睁的看着鸡飞蛋打,两手空空,身处绝境。还得强撑着表现风格,真是太惨了。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况且这儿正是刀光剑影、箭窜石飞的时候,也没时间自怨自艾,还是多想想怎么活才是真的,总不能真个坐以待毙。
张天师也是有些随机应变之能的,当下便撺掇其他修者投降。用他的话说:“非汝等之错,皆吾被贪欲蒙蔽之过也!”
不得不说,张天师这个时候玩这么一手,还是很有些急智的,他这一认错,就等于给了别人一个台阶,尤其是那些同样希冀冥宫宝物而支持他的人,大伙儿落到这般境地,这些人要承担大部责任。
毕竟当初项当出使时就挑明了一些事,不管是出于雨露均沾、我吃肉你们喝汤,又或看不上这些非能量纪元的法器,觉得与其放自家仓库当文物,还不如让修者们利用起来,总之是有这么个话,那就是季良不介意修士们得些冥宫中的法器。
按照这个态度,他们要是当‘顺民’,跟季良合作,一早搞臭巴拉克一伙,季良怎么也得分润些东西犒劳一下他们。结果正是因为他们欲求不满、觉得季良很可能独享重宝,然后拿出些破烂像打发叫花子般应付他们,所以决定自个儿干。正好巴拉克一行被磨耗的锐气全无、急于脱身回家救火,修者们觉得这可是白捡的打手,这破解其冥宫来,还不是三个手指拿田螺?
然而现在不但猪肉没吃到、落了满身骚,还得返回头求季良救命,真的是好丢脸的说。在季良名下丢脸也就罢了,人家是高人嘛,论技法、论手段、论实力,他们都是自愧不如,这是一早就承认了的,毕竟季良在那一个人跟巴拉克等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