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来了么?”
影舞被吓了一跳,匆匆将东西藏在腰间,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去开门。
开门后也不看她,冷着脸躺到床榻上,面朝里而卧。那模样就像是真的受了气在闹别扭。
直到晚上黎轩过来吃饭,影舞才起身,只是脸色依旧不好。
饭桌上,黎轩状似不经意的问:“听说你今天去了红帐。”
影舞立刻冷了脸,放下碗筷,低下头去,看上去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她就知道她去红帐的事肯定瞒不过他,好在她有一下午的时间,够她想好该如何应对了。
“我都听说了,别气了。那种地方本来就不是你该去的,以后别再乱跑了。”
影舞咬着唇不吭声,模样十分委屈。
黎轩放下碗筷,起身走到她身后,将她搂到怀中,柔声安慰:“好了,我已经下令处罚那个什么红绡了,别气了。”
处罚红绡?!影舞心惊。
“你......怎么处罚她的?”影舞小心翼翼的问。
“你想我怎么处置她?”黎轩反问。
影舞哑然,沉默,良久,冷声道:“我不想提她了!”
“好好好,不提她。吃饭!”黎轩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放开她回座位坐下,继续吃饭。可接下来,谁也没再说话。这顿饭,两人都吃得十分沉默。
饭后,黎轩和影舞并肩坐在院子里纳凉,一起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
“和厉国的战争恐怕就在这几日了,我先让人送你离开,说说,想去哪儿?”黎轩轻声道,像是话家常般轻松自在。
“这么快就要开战了么?”影舞假装不知。
“是啊,这么快就要开战了。”似是叹息。
影舞沉默,良久,道:“我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顿了顿,又道:“或许,在哪儿都是一样!”
黎轩扭头去看她,她抬头看着天。直到过了很久很久,黎轩才站起身,只说了句:“早些睡,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影舞继续抬头去看天上的月亮。手轻轻抚上腰间,在那里,藏着为他准备的毒药。
“你说,我该怎么做呢?”影舞轻声问着天边遥远的月亮,静静等着回答。月不能言,她又如何能等到回答。
“小姐,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影舞望着天上的月亮,轻轻“嗯”了一声,却依旧坐在藤椅中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说:“紫雨,你也搬跟凳子出来,我们一起聊聊天吧。”
紫雨想了想,真的进屋搬了根矮凳坐到她身边。
“我们聊什么呢?”影舞歪着头想,“啊,有了,你说说你的小时候。”
说完也不等紫雨开口,自顾自继续说:“其实,小时候我吃了很多苦。母亲是舞姬,我母亲是舞姬,你知道吧?母亲独自生下我后又独自抚养我长大。那时候,我们住的是别人不要了的屋子。一到下雨天,不是这里漏雨就是那里滴水。一到冬天就更苦了,待在里面简直就能把人给冻死。”
影舞说着打了个冷颤,勉强笑了笑,又继续说:“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住大房子就好了。八岁那年,母亲真的带我住进了大房子。再后来,我陪悦雅入宫,再后来,我砸了玲珑,阴差阳错作了现在这个皇后。我又在想,我不要做什么皇后,我只要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好。”
影舞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躺在藤椅上,昏昏欲睡。
“当我过上简简单单的生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欠了好多好多的债。”
欠债?紫雨有些不明白。
“所以,我又回去了,我要还债......我要还债......还债......”
影舞絮絮叨叨的说着,直到最后昏昏沉沉在椅上睡着,紫雨也没说一个字。进屋拿了条薄毯披在她身上,借着月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扭开头,去看天上那弯月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边的天空突然呈现出美丽的橘红色。又过了一会儿,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像是在喊着:“走火了,救火!”
紫雨腾的站起。东边,那是粮草库所在的地方,难道,有人烧了粮草库?!
就在此时,大门“嘭”一声被踢开。萧唯铭一脸煞气的进来,目光紧紧锁在藤椅上的影舞身上。
影舞被踹门的声音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一脸肃杀的唯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往椅子里缩了缩身子。
下一秒,一只手扼在她脖子上。力气之大,快要将她脖子拧断。
“我说过,你若有任何企图,我绝不手下留情!”声音冰冷绝情,手上力度又增加了几分。
唯铭出手快如闪电,一旁的紫雨尚未反应过来,他已扼住了影舞的脖子。紫雨左右为难,见影舞渐渐扭曲的面孔,终是一狠心,出手隔开了唯铭,救下了影舞。
唯铭脸色越加难看,“连你也想阻止我么?”声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