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宫萼妃,蓄谋毒害皇后,软禁宫中,待查明再做处置。
此消息一出,举宫皆惊。各宫宫人,无不在议论着萼妃不甘为妃,意欲为后;亦或是,皇后自导自演借机除去萼妃。
而最平淡的却是事件的两位当事人——皇后影舞,萼妃徽萼。
影舞越发的沉默不语,除了近身伺候的莹然、紫雨,再不肯见任何人。
萼妃遵旨禁足采薇宫,书照看,饭照吃,日子照过。她心里很清楚,只要她的祖父还在,那么她就不会有任何事。
“娘娘,您这招一石二鸟,果然厉害。”
“哼。”淑妃轻蔑的瞥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高傲道:“要靠你们这帮废物,本宫得等到何年何月?”
黑衣人识趣的低下了头。
“那小宫女的家人都处理好了?”
“是,全部已经......”黑衣人做了个“杀”的手势。
淑妃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那就好,下去吧,小心点,可别像你那不中用的弟弟一样被抓了去。”
说到他的弟弟,黑衣人神色一滞,随后飞身出去,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栖凤宫内,紫雨小心用银针试了药,确认无毒,才端到影舞床前,柔声道:“娘娘,该喝药了。”
影舞皱着眉犹豫了良久才接过来一口饮尽。
苦,苦到心中的苦!
就在这时,宣璘推门进来,后面跟着赵德忠。赵德忠手里端着个紫檀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盅金丝血燕粥。
“皇后今日可好些了?”语气温和却隔着不可跨越的疏离。
“谢皇上挂心,臣妾好多了。”影舞答得温顺,礼貌却疏离。
曾几何时,他宠溺的唤她——影舞!
曾几何时,她依恋的唤他——宣璘!
现在,却全都消失不见。
到底是何时变成这样的呢?他们为何走到了这般地步的呢?
或许是在她一遍遍唤着“云岚”的时候吧?
或许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却永远陪在别的女人身边的时候吧?
影舞突然想起封后典礼那日的事......
她下了驾撵,一步步庄重的踏上承天台。行到他跟前,她照例先给他跪下磕了头,才起身站到他的身边,与他比肩而立。
呵,最开始就已注定:在成为他的妻前,她先得是他的臣。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要的是这如画的江山;她是平平凡凡的小女子,她要的只是一个可以相偕白首的人。
这就注定了:她不是他想要;而他亦不会是她的良人。
“朕命御膳房做了盅燕窝粥,你趁热喝了吧。”说完示意赵德忠将粥送上。
看着那泛白的颜色,影舞不自主皱了眉,将头扭到一边,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宣璘见状,亲自钥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柔声劝道:“来,你身子虚弱,需要吃些好的补补。”
语气温柔,让影舞恍惚以为,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定定的望着他,缓缓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吃下了那勺粥。
一碗粥,宣璘都耐心的喂影舞吃了下去。而且随后的日子,宣璘就算再忙,也会去栖凤宫,亲自喂影舞吃上一碗燕窝粥。
余毒慢慢排清,身子一天天好起来,可影舞却觉得越发的不想动,食欲也变得越来越小。
这日,天气晴好,影舞难得的出了房门,搬了把椅子坐到院子里晒太阳、逗黑玉。
莹然却突然急急来报:“娘娘,淑晨宫的淑妃娘娘被打入了冷宫;聚荷宫的雅婕妤被降为才人,禁足宫中。”
“喵嗷~”黑玉受疼,喵呜一声窜逃出去。
看着影舞失魂落魄的样子,莹然小心询问:“娘娘,您......没事吧?”
影舞心疼难耐,反倒笑出声来:“呵呵......”
淑晨宫淑妃?聚荷宫悦雅?他为了她竟不惜冤枉他人。
对于影舞的反常,莹然有些害怕:“娘娘,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影舞回头,巧笑嫣然:“我能有什么事?”
“娘娘,您别吓奴婢啊?”
影舞的笑容渐渐僵在脸上,茫然的望着远方,过了好久好久才淡淡问身边的人:“莹然,你说,春天要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影舞问得奇怪,莹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影舞双手抱着肩,喃喃:“这个冬天,真冷啊!”
莹然这才明白过来,想说些什么,嘴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只站在她身后,安静的陪着她。
苍凉破败的一方院落,远远的坐落在皇宫的西南角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冷宫,影舞第二次来这个地方,还是抑制不住的感到厌恶。
推开木门,一抹白影扑了上来,影舞吓得连连后退,待站定后才看清来人。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色苍白,犹如一抹冤魂,此刻正望着她痴痴傻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