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一听这话,当下便心生疑惑,反过来问道:“以你的意思,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了?若不是道听途说的话,难不成你亲身在场?据我所知,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明末清初,距今已有三百余年了,若你当时真的在场,那么岂不是得有三百多岁?”
许小六等人一听,也都是大惊失色,投向白阽的眼神也显得怪异起来,朱银喜说道:“三百多岁!这怎么可能……”
而此时刘萍等人却是同时想起了鲁天凡,他便是个活了几百岁的奇人,照此说来,这白阽活了三百多年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若当真如此的话,他的道业定然不低,如今看他摸样,多半也不是什么善茬,一旦交起手来可就麻烦了!
王长贵说道:“其他的我不想理会,但你在这谷中造出这么一大凶之地,我便不能坐视不理!识相的话,收了这些僵尸,另觅其他修道之所便也罢了,如若不然,就休怪我王长贵与你为难,到时术法无情,毁了你百年道业!”
“王长贵?难不成你是那王家的传人?”说这话时,白阽神色有些迟疑,随之又撇见了王长贵手中的铜钱短剑,顿时点头哈哈笑道:“果真如此,不想今日还能见着王家的后人,真是天意弄人呐!”
王长贵一听这话,神色微惊,迟疑的问道:“你认得我王家先人?”
那白阽哈哈笑道:“认识!岂止是认识!若不是你王家的那个自持清高的道家败类,我白阽又怎么会落得个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终日见不得天日的凄惨田地!”
“胡说!”王长贵闻言大怒,“我王家历代降妖卫道,做得都是顺应天理的正义之举,怎么会是那什么自持清高的道家败类!”
白阽满脸阴郁的盯着王长贵,沉声说道:“降妖卫道?真是天大的笑话!既然你是王家后人,那我今日就跟你说说,三百多年前,你王家之人究竟都做了些什么龌龊之事!”
接着,那白阽便不顾王长贵满脸的怒气,缓声讲起了一件发生在三百多年前的事情来,当年白阽还是个初入道门的年轻人,他悟性极佳,对于诸多道法的领悟皆是常人所不能及的,而他所拜的师父秦三拳,在当时却只能算是二流之选,难登大雅之堂。
满腔抱负的白阽,跟着师父秦三拳每日替人做做法事、看看阴阳宅、选选墓地、算个时运凶吉之类,时间久了,白阽越是觉得前途渺茫,跟着这个师父难成气候。于是他便决定,另投名门!
当时,诸多修道大派名门之中,风头最盛的便是那素有抓鬼世家的马家,还有驱邪世家的林家,但这两家都是向来只传内不传外,纵使他白阽有着天纵之资,也多半会被人避之门外。不过除了这两家外,还有一家,虽说风头不及这马、林两家,行事也极为低调,但历史悠久,道法惊奇,且抓鬼、驱尸、降妖皆有涉猎,这便是潜居在青山镇外几十里处,名为二沟的小村之中的王家!
据传闻,这王家历代家主都不成婚,接班人也都是在各处找寻来的根骨极佳者,此外更加令白阽心动的则是,这代王家掌门王登,尚且还没有找到传人,摸清了这一点的白阽,满怀信心的来到王家,并向当时的王家掌门人王登毛遂自荐。
可那王登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开口说道:“你走吧!我王家所要的传人,可不是你这等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二半道子,另外,你说你师父秦三拳没有本事,教不了你精妙的道术,这当真是瞎了你的眼,看不清个事理,他秦三拳当年只身探鬼蜮,独创黑鱼潭之事,在修道诸家之间,可是家喻户晓的美谈,你却说他没本事!”
白阽一听王登这话,顿时心惊不已,自语道:“我那师父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只可惜我现在背离师门,他定然不会再要回去了,倒不如求这王登收下我,从他这里习得一些入门之法,凭我自己的才智,他日大道得成,自立门户,再广收门徒,也好留名千古……”
想到这里,他便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拜王登为师,于是便长跪在王家门前,想以诚心打动于他。可奈何这王登不仅丝毫不为之所动,且在三日后,却是锁上了家门,扬长而去……
他白阽倒也颇有耐心,在王家门前搭起了一个小窝棚,除非他王登答应了自己,否则的话,便准备在此长居下去!个把月过去了,王登毫无踪影,白阽越来越焦急,放弃之念也生了起来,可当他正准备离去之际,却见那王登竟然带着一个少年回来了!
听那少年对王登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白阽心灰意冷,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开了二沟,此后便辗转流离,在各处问道,却久久无果,以往的戾气在这些年的悲惨际遇中逐渐被磨灭,他再也没有以前的壮志雄心了。从秦三拳那里学来的几招粗浅道术,被其练得炉火纯青,但想再有突破,却是难如登天。
十年后的某天,白阽突然在无意之中接到了一个消息,那秦三拳病重不起,眼看就要断气了!虽说这个秦三拳并没教给他什么高深的道术,但待他却一向不错,纠结许久后,白阽最终决定再去见他一面,他若能原谅自己倒也罢了,死后给他披麻戴孝,逢年过节还去祭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