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芷愣愣的,不知道是被对方破天荒的一连串质问给吓住,还是因为这番话太过于匪夷所思过于胆大妄为。
发怔了一会儿,才暴跳如雷的大吼:“你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本宫要父皇诛你九族!”
江德弘冷笑声:“你除了用权势压人之外,还会什么?在我看来,你与你口中的二皇兄也相差无几。”
“本宫怎么可能与他一般?”
江德弘走出厅去:“一样的自私自利,一样的贪慕权势。他卖了你求权,你再用权势来压我,何来不同?”
厅外一直守候的管家早已命人准备好了马匹,江德弘牵过缰绳回头笑道:“公主你可以蔑视我的身份,却无法折辱我的气节。你总嘲讽我虚伪险恶,我亦觉得你生无一用。你我两看相厌,昨夜种种就当我赔礼道歉。”
他拱了拱手,“下官此去应当与公主再无见面的机会,公主的荣辱亦与我无关,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就此别过!”
再不多话,人亦出了大门,上马扬长而去。
段瑞芷追出之时,只来得及看到那飞扬的尘土越来越远,任她气恼跺脚咒骂都已经无济于事。
远处,天已经大亮了。
九月二十七,穆承林休完了假,终于再一次上朝去了。穆老太君在盘阳城里不止这一家子弟,她的娘家也在此处。穆承林的事情一了,老太君的娘家就马不停蹄的派人把她老人家给接了过去。
江德昭估算了一会,觉得该来的风雨就要来了。穆承林前脚才走,她后脚就跟着洗簌更衣,随意吃了点早点,听到丫鬟从门房那边打听到老爷也出了门,就急赶着去主院候着,到时才寅时三刻。
穆老太太与穆老爷多年的夫妻不同江德昭这样的新妇,需要起早贪黑的先伺候好了夫君才轮到自己歇息。穆老太太的婆婆走了,穆老太太也不再做那十全十美的媳妇模样,穆老爷也不用她老胳膊老腿的伺候,索性就直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她屋子里的大丫鬟大媳妇都是自小就跟着她身边的,俗话说有怎么样的主子就有怎么样的仆人。这些个丫鬟媳妇们在江德昭未嫁之前就听穆老太太说过要好好的修理修理媳妇儿的打算,都耐着性子等穆老太君走了,看老太太一展雌威。
果不其然,这天还未亮起,江德昭就跟她们这些丫鬟媳妇们一般无二的候在了院子里。
老太太没起,自然也不会有人傻不拉唧的去唤她老人家起床。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房门打开时,辰时都要过完了。
两个时辰,连不知情的丫鬟们都觉得这事老太太给新少夫人的下马威。果不其然,少夫人进去了之后,就被老太太要求伺候着穿衣洗簌,梳头盘发,拉断了一根发丝都能够让老太太抱怨对方笨手笨脚不是大门大户出身的千金小姐。
早点端上桌的时候,都快要用午饭了。
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的,平白多了无数的规矩,要求少夫人站着给她添菜,亲自喂饭吃粥,粥热了就说要烫死她老人家的舌头,冷了就想让她老人家闹肚子,折腾到最后,大手一拨,整个热粥碗倒扣在了少夫人的身上,据说疼得人当场就差点软了身子站不起来,末了,还哎哟哎哟的扶着额头说少夫人惊了她,害得她头疼。
老太太不舒服,自然得让少夫人伺候。她老人家把早饭午饭一顿吃了,躺在踏上就让少夫人按摩捶腿,连续捶到了夜幕西下,停一会儿她老人家就醒了,真正是苦不堪言。
眼看着老爷和少爷就要从衙门回来了,就踹开少夫人的手,冷脸道:“穿成个乞丐样给谁看呢?准备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怎么着!”
众人低头一看,好嘛,少夫人从天未亮到天黑就守在了老夫人身边,别说吃饭了,水都没有喝一口,那被热烫的粥泼过的衣裳还穿在了身,上面的米粒都干透了。
少夫人一摇三晃出门之时,门内门外的丫鬟媳妇们都听到老太太得意洋洋的说:“嫁到了我穆家就是我穆家的人,别说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哪怕是皇亲国戚那也只能任由我搓扁揉圆!”
青琉扶着江德昭回了院子,闷不吭声的就泪如雨下,白瓷也眼眶通红。
江德昭轻身笑道:“别哭,你们哭我这腰上就格外的疼。”
退了衣裳一看,果然被热粥烫过的地方已经红得冒出了水泡,碰一下都能够让人哆嗦。
青琉哭道:“夫人你就任由那老太婆欺负你?”
“要叫老夫人。”江德昭提醒她,“不管别人怎么对待我,我们在里在外都不能让人看出丝毫怨怼。”
白瓷咬牙:“对!这府里的所有人都等着看我们屋里人的笑话,不准哭,要笑。这笔帐,我就不信夫人不会替自己讨回来。”
江德昭戳她额头:“你这小妮子。”
白瓷替她在腰间上药,头也不抬:“我说的是实话。在江府那么困难我们都度过了,还怕穆家?大不了夫人去太尉家告状去。”
“那怎么成,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别说只是外祖家了。”
青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