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顾守备,那又如何了?曾兵备同我共事二十余载,我就是陪着他一同去了又如何?领路的是牛头马面,我去见咱汉人的阎王TXT下载!到是你不知下场如何!”被刀逼着的白发老者神态从容,丝毫不惧怕随时会要了自己的命的钢刀,“你家三代皆与我相识,祖、父世袭江阴守备,防寇御盗精忠为国,到你这里却背宗忘祖,甘为满虏走狗,着实不齿啊!”
听着张调鼎老头侃侃而谈,顾元泌呲牙“滋”了一声,“死老头,别那么多的废话!咱们江阴城不是先降后叛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常州总兵刘良佐的大军就在城外,破城不过弹指之间,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听过顾元泌的话,张调鼎蔑视的“哼”了一声后,再不说话了,屋子中的人暂时僵在这里。屋子里静悄悄的,这情形让顾元泌忍不住心慌起来,兵备所的火药库铁门铜锁封的紧紧。没有开锁的钥匙,想要硬来破门比登天还难,锁着铁门的铜锁得两个壮汉才能抬住,一根铜销子几乎和成人的手臂一样粗细。
“张家爷爷,我可求你了,只要你开了这门,我一定在刘良佐大人面前尽述你的功劳,是大把的银子还是这江阴知县都是老爷子您的!我求求你,你不为你自己想,也为了你的子孙们想想啊!”换了神态的顾元泌连声哀求,就差痛哭流涕了。
顾元泌见张调鼎不吃硬的就来了软的,兵备在百姓眼中虽然是衙门里的官,其实和衙役们一样都是贱业,从事这行当的人,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可以说是翻身无望。眼看着时间慢慢的过去,黔驴技穷的顾元泌只有拿出光宗耀祖的手段来打动张调鼎。
“呸!亏你说的出口,做哪个的知县?顾大人,你只管做你的满清守备,我还做我的大明兵备!”张调鼎老头也是硬气,根本不为所动。
“你个软硬不吃的老匹夫,老子劈了你!”看着张调鼎的这幅神态,恼羞成怒的顾元泌一高跳起,抽出腰刀就要向下劈,张调鼎一副得偿所愿的神色,抬头微笑着看着正劈下的刀锋。
“大人,陈典史正带人向这边过来了!”留在兵备所外放哨的亲兵突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听到这消息,顾元泌手中的刀马上一顿,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杀不杀这个倔老头的问题,而是抓紧时间逃跑还是拼死一搏的问题了。
陈明遇、刘辉一行人隐隐见到兵备所门口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便知道其中定有变故,不由得跑的更急,现在跟在陈明遇、刘辉身后的乡兵已经有百人之多,听说是守备顾元泌投敌,连声叫嚷着。
兵备所中顾元泌脸上阴晴不定的,握着腰刀的手正渗出汗水,以现在的情势看,想要引爆火药库,在刘良佐面前讨个大功劳是成了泡影了。
“你个老匹夫误我!”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声后,刘良佐把手中的腰刀用力向前一捅,张调鼎顿时被刺成对穿。
看着顾元泌狠辣的脸色,张调鼎突然两手把顾元泌正在抽刀的手一抱,鼓起两腮用力一喷,满嘴鲜血顿时沾了顾元泌满身满脸。
“啊!”厉喝声后,顾元泌想要用力挣脱,却发现自己被张调鼎抓的死死,根本没法挣脱,“还看什么,快上来帮忙!”
几个亲兵连忙上来,又掰又拉的,总算把两个人分开。顾元泌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后,就听到兵备所的院子中传来陈明遇的声音,“顾守备可在里边?”
十指尽断的张调鼎,听这声音后一笑,“顾家小儿,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
没想到自己被这个老头搞得如此狼狈,顾元泌泄愤一样又在张调鼎身上劈了一刀,几个亲兵一见,一阵乱刀后,仅留下了一个白须染红的头颅。
陈明遇、刘辉几个先进入院子的人只等着兵备所中的人出来答话,后边跟着的乡兵乱哄哄的集中在门口,没进来的正跳着脚想要挤进来。
见到陈明遇遇事的几次表现,刘辉感觉这位陈典史仁厚有余,组织能力不足,虽然得了众人的人缘被推为首领,事事都冲在最前,亲历亲为,实际上却缺乏统筹的能力,只能说是个将才而不是帅才。
“各位兄弟乡亲,带着弓箭的还请快些守住墙头,外边的别向里挤了,快把兵备所围住,别让叛徒绕路跑了!”刘辉替着陈明遇吆喝起来,得了提醒,乡兵中的头领纷纷开始安排自己的手下,兵备所立刻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听着外边的声音,顾元泌知道自己现在想要脱身怕是难了,看看自己的一众亲兵后发话了,“你们有谁想走就走吧!”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大人,我们杀出去,未必没有机会!”一名亲兵说道。
没回答那亲兵的话,顾元泌正后悔没先劫了陈明遇的家眷,陈明遇的女儿正是二八芳龄,早有江阴一枝花的美名,劫了那小娘来,是奸是杀还是当作人质,对自己都是有利,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来卖。
“罢了!罢了!这兵备所里还有没有人在?都拉出来当人质,借着他们,咱们借条路来走!”顾元泌寻思这江阴守城必然要兵备所的这些匠人来制作战具,自己杀了领头的兵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