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旗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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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司空见惯、平淡无奇的夜晚,异世界清澈的夜空中,无数繁星闪烁,战场中的插旗处点点篝火燃起,火光在夜风中时大时小的变幻着,映照起周遭三人面孔,多少有些若隐若现的恍惚。
这番情景若让旁人看到,总不免会有些诧异,生出“贵族与寒门间的关系何时会这么好”的疑问。
兴许是白日里经历过战事的缘故,三人队伍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中安营扎寨,若干将士都显的有些困顿,不时巡逻将士在自己营帐中来回走着,步履夹着碎石的泥土地,发出沉闷声响。
看得出,三个营寨彼此间还在堤防,战场无常,谁也说不清楚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自己。
外人眼中,孔良、侯建与姜云浩三人此时正很和谐的坐在火堆旁,火光于风中跳动,映照在三人身上形成一种安静平和的气氛。
深夜寂静,群星闪烁,清澈的月光临下,仿佛远离了战争的世外桃源般一样。
“你们就这么肯定张暮一定会来?我们可三个人在这里,无论怎么想‘不来’都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将士再多也多不过我们三人。”姜云浩烤着火,复又加了一把柴,然后感慨着又道。“旗子稀少,可命更珍贵。换做是老子,老子是绝对不会来的。”
姜云浩的话语有些粗鄙,战场上两方将士都在的缘故,他自然不会如同现在这般性情流露,但寒门大都如此,谁也不以为意。
“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惜命怕死的谋士。”侯建调侃着。“你也算奇葩一个了。”
听语气,寻常人等根本判断不出他们有多大仇恨,倒更像是多年未见彼此有些生疏的老友,这谋士的心性,总是让人很难推测,可一旦推测出来,也意味着这个谋士走到了终点。
“你懂什么?!”姜云浩一声嗤笑,对于侯建的言论他充满着不屑神情。“像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家伙,怎么可能明白如同老子这般小人物所背负的代价,真是......”他似乎有些口干,从衣襟中拿出了一小壶酒,然后当做稀世珍宝般小口轻轻泯过。
酒香自瓶口四溢,明显有些年头。
“真是什么?”侯建出声问道,他似乎对此有些兴趣,而孔良却在旁边闭上眼睛,沉默着一言不发,好像在静静等待,一阵风过,顺山间树木缝隙而入,让篝火发出几声燃烧声响。
远处,似乎还留有一丝鲜血凝固后的腥臭味。
这味道,总能让人想起白日里的所作所为。
“算了,老子跟你说你也不懂。”喝过酒的姜云浩望着火光,微微有些愣神,在漆黑如墨的夜晚里火焰被赋予了另一种意味,他看着,就像是在看回忆一样,父亲、母亲、朋友、亲人......还有死去的庞卓,诸多人物涌上,让他心绪复杂。
侯建摇着头,笑而不语,他知道这是第一次参加内门考核,大多数人都会有的感受,他也如此,一年前的那一日,他坐在石块上良久,抬头仰望星空,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至今日他才有些明白。
那感觉不是对杀戮的抵触,只是一种无奈,对于世界的无奈。
“来了。”
孔良睁开眼,随着他的话语侯建与姜云浩俱都精神一振,不远处,一片林木覆盖的黑暗地带里,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微弱火光照耀,亮出了一身显眼的白色儒衣。
来者不是别人,恰是一直隐于战场中的张暮。
......
人总有一个最初印象,而人们对这个印象又往往非常重视,比如夏侯霖,张暮想起他的时候总会心有一丝敬意,以他这样的平凡人物去看,总会觉的这种人物在精神上有种莫名高大,但对于王维昌而言,夏侯霖也许只是一个傻瓜,一个明知道是坑也会往里跳的傻瓜。
张暮不是夏侯霖,孔良、侯建与姜云浩也都不是王维昌。
所以他们都不认为彼此很傻,不但不傻,还感觉很聪明,因为此时还能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故此,当这些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往往不需要太多话。
“我想要旗子。”张暮坐在篝火的另一面,很直白的说出这句话。他目光看向对面三人,余光却在透明属性板的信息栏中瞥过,大势与看破配合,将三人身份说出。
话语说完,三人流露出了截然不同的神色。
侯建面色不变,他很有趣的打量着张暮,所谓无事一身轻,旗子如今没有在他手里,他自然也乐得一身轻松。孔良却点点头,回应着张暮的话语。
“两面旗子,一面在我手里,一面在他手中。”说话间他用手向姜云浩的方向指了指,但其目光却始终定格在张暮身上。“你想怎么拿?”
那边姜云浩皱着眉头,脸上神色非常不好看,不用想也知道张暮会想夺谁的旗子,毕竟,这些人里只有他的实力最弱,从他手中取旗远比孔良容易的多。
气氛本来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