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度,他调上了带来的东荆州主力……
张暮的脑海中略一分析,就已从中得出结果,心下不由一沉,本就有些勉强的逃生希望,此刻变的更加渺茫起来,东荆州大军的强烈攻击,让张暮等人的逃生之路一下子变的不稳起来,整个两旁己方将士退缩的越来越厉害,张暮心中谋算,以这种速度下去,他们尚未逃出去就会被重兵再次包围起来。
“妈的,不能再这么下去。”廖奕也同样看出来目前的窘境,他呲着牙,神色间很是纠结,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伏安也是紧锁眉头。“现在必须收拢己方将士,不能再继续维持这条道路,否则兵力耗尽之时,我们也难逃一死。”他喘了一口气,廖奕可不轻,算上他浑身披挂的重量,哪怕只承受一半,也让他很是疲惫。“收拢将士之后,我们再以阵型冲杀,尚有一线希望。”
张暮叹息,他清楚,廖奕这一线希望还是说大了,东荆州的主力大军在此,虽然有地势的缘故,这数万大军不可能全部涌上,但如若将他们围住,想再以阵势冲杀出去,这是何其艰难的事啊。
但现在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他刚要点头,却不想廖奕出声。
“不用收拢了,你们冲出去吧,我留下来调度即可。”廖奕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如常,只是没了那些市井之言般的口头禅,让人多少感觉到有点怪异。
此言一出,张暮与伏安皆愣然。
要清楚,此刻之所以两旁将士开始抵挡不住的原因,除却东荆州加大了攻击力度外,没有将军指挥调度也是最大的缘故,廖奕受伤,伏安扶着他一同奔走,张暮抱着夏侯芸,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的向包围圈外跑去,根本没有人去指挥两旁将士的阵型与否。
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旦指挥调度,那就意味着身处阵型之中而不能离开,面对现在这种情况,身在阵型中又无法冲杀出去,其后果,只会是与己方将士一同自寻死路而已。
这是必死的选择。
当然,也会有投降的可能,但张暮心中的直觉在明确告诉他,廖奕不是这样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为了活命,就会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
“妈的!你们俩都死人啦!!赶紧跑啊,都他妈不相信我的调度能力吗?!”廖奕大声的喊叫着,也许是在催促张暮他们,也许只是在发泄什么。
张暮忽然发现,这也许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在此之前,他从未这样想到过。
“廖奕……”他第一次把将军两个字省去,话语中只叫了个名字,因为有些话他说不出口。
伏安沉默,明明时间很紧张,但他还是向着廖奕施了一礼。
“把这个拿着。”廖奕晃着身体,单腿支地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他把手伸进披挂的空隙里,从里面的衣服中掏出了一个令牌般的事物,随手扔给了张暮。“拿好了,这是内城中预备军的令牌,人不多,但也许东荆州攻城时会用得到。”话语平淡的很,就像平常一样。
“廖奕,你这是……”张暮愕然。
廖奕脸上突然有了那么一种骄傲。“把它给我拿好了,我廖奕的兵只听我的,没有这个令牌在,你们谁都动不了。”随着语气,有种傲然之色闪过。
“走吧,都他妈没时间了!!”
张暮深吸一口气,他与伏安没再多言的离去,都不是未经战场的雏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心里都清楚的很,在转过身的刹那,张暮在心里轻轻说了声“再见”。
不是再次相见,而是再也不能见。
远处的魏衡皱了一下眉,他的目光没再追随张暮等人而去,而是第一次开始打量起,这个名叫廖奕的人。然后自言自语般轻声呢喃了一句。“世间多猛士……”目光恍惚,看起来似乎想到了曾经的事物。
战场上,两军开始相抗起来,不再是之前类似一边倒的场面,廖奕指挥调度着,他特有的叫骂喊声响彻在整个战场上,两旁将士的倒退程度被大大减缓,张暮与伏安有了充裕的时间向包围圈外跑去。
廖奕趁空隙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妈的,老子最烦调度了。”他是个攻杀之将,除了在守城间指挥调度外,大都是冲锋在战场的最前线,期间调度很少,不是不会,而是不喜欢。
身子一晃,廖奕连忙动起左腿,让身体平衡起来。他抬起头,空中无数云朵漂浮,看起来似乎很是阴沉,战场上的喧嚣传来,但他却觉的很安静,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廖奕笑笑,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兵时,那些老兵曾经的口中所言。
人之将死吗……
天色阴沉的很,廖奕一边指挥调度,一边在内心中有些感慨。他今年三十六岁,这天气,像极了二十二年前他离家出走时的情景。
夏侯霖,你也许不知道,我全家人的仇是你替我报了……但我不会感谢你的,邹正,你死的太早了。
廖奕晃晃脑袋,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抽刀,一把将漏过来的将士砍倒,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