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侯芸也没有表明自己女儿身的情况,因为粮食的赠予,所以让夏侯芸的安全可以暂时不用考虑,但冀昌不一样。那是据点,是夏侯霖想要做为大本营,与衫山一郎相对抗的地方。
也是夏侯家族将来的主城。
不容有失。
帐中安静,夏侯霖右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夏侯芸的身影浮现在他面前,女儿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响起,左手于身前不由慢慢握紧,这就是大人物的悲哀,注定永远以大局为重,一时的冲动与任性,都会付出难以想象的损失与代价。
四十多岁的夏侯霖,已经明白了人不是单纯为了自己活的道理。
他于灯光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那是十年前,夏侯霖于掘沙大战前看的家信,从那天之后,这封信就从没离开过他的身体,就连睡觉夏侯霖都会把它轻轻放在枕下。
信封上早已如同发霉似的泛起黄,好像一滩滩的水迹在上面风干了一样。
十年前的信封,十年前的战争,十年前的婉儿,十年前的顾安,十年前的夏侯芸。
十年。
夏侯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了,最近总是开始莫名的想起十年前的掘沙之战。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夏侯霖叹了一口气,他内心里有一种模模糊糊的领悟。
成也,败也。
他因为战争成名,也终有一天会因为战争而失败。世上没有常胜将军。
没有。
突然,帐外喊杀声响起。夏侯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一个将士从帐外飞速的跑了进来。
“将军,敌军来袭营了!”这名将士语速很快,但神情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意味,语气中有种沉稳。敌军偷袭而至,夏侯霖的将士却没有任何慌乱,他的御下之能可见一般。
夏侯霖一皱眉。
他今天之所以会去找张暮与山巅相会,告诉他景国然的消息,并透露出他们被当做弃子的事情就是为了他们有这一瞬间的懈怠,然后他好率军趁此离开,没有张暮与颜双的后顾之忧,他大可以将部队提速,以尽早回到冀昌中,主持大局而去。
他自然不知道,这个偷袭主意还是他那个绝色的宝贝女儿所出。
“呵呵,来了就不要回去了,今天就在这里留下吧。”
夏侯霖一笑,好像自言自语般,语气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