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删掉。”
“怕什么呐,你认真看看,这些和平常的墓地有区别么?这就是普普通通的墓地啦!哪有什么邪乎的地方。但我听说相机能照到一些我们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因此倒想试试看能不能照到什么‘好东西’。”
天色越来越暗了,夕阳躺在杂乱的树杈下,渐渐收起它的金色光辉。许多灰色的云朵似从草丛中冒出来一般,升上天空,聚成一片片灰暗的大网,将六龙山团团围住。天空似片被滴入一滴浓墨的蓝水,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阴沉下来。我四处走走停停,想要找寻一条下山的捷径。
很快,我就找到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虽然陡峭了些,但直通我们学校的小门。
“吴飞,下山啦,到我这来!我找到一条小路。”我冲着吴飞的方位叫嚷着。
许久,吴飞没有应答。我又加大音量叫了几声,仍无回应。我有些害怕了,但转念一想,那厮诡计多端,定是躲在某处想吓唬我。我掏出手机,拨通他的号码,想凭借他的手机铃声将他揪出来。
通过手机传入我耳朵的,却是滋啦滋啦的尖锐声响。我猛然想起曾听人说过,凡是鬼出没的地方,总会有一些奇怪的磁场,那些磁场会让手机和电话失灵,从话筒中传出滋啦滋啦的回音。
这下惨了。我竭力相信那是吴飞的恶作剧,跑到吴飞照相的地方寻觅他的踪迹——他个子那么高大,一定很容易就冒出破绽来的。我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将几片绿中带黄的大芭蕉叶拨弄开来:“好了吴飞,别开玩笑了,出来吧。”
就在此时,我终于看见了吴飞——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他的口中被塞满杂草。两个军人模样的年轻人正将他高高地举过头顶,协力往墓碑里送!那个青白色的墓碑像是一个可怖的无底洞,此时,吴飞的大腿竟已没入墓碑之中。
我竭力让自己不要尖叫,胆战心惊地轻放下手中抖动的树枝,心里只有一个字:“逃!”我拼命让自己的大腿不发软,冷汗如雨下,慢慢地后退,后退……终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吴飞和那两个“军人”都没有发现我的来到。
吴飞,对不起。吴飞,对不起……我闭上眼睛,没命的奔跑起来,脚底一滑,差点就滚下了悬崖。
我真不知自己是怎么下了山,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已在山脚下晕倒多时了。杂草树叶泥土粘了满身,脚上、手上和脸上的伤口仍有些慢慢往外冒出鲜血。
“这是梦吧,这一定是一场梦。”我安慰自己,摇了摇脑袋,只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休息一会后,我摸了摸裤子——还好,手机和宿舍的钥匙都完好无损地呆在裤袋里。我掏出手机,惊觉现在已是晚上9点多了。我跌跌撞撞地回了宿舍,打开电灯,换了衣裤,扑在床上不愿起来。转头看见吴飞用过的牙刷和牙杯仍安静地呆在桌上,他和我们谈笑风生的日子亦恍如昨日——可如今,他却……
“不行……我不是抛弃朋友的人!”我暗暗下定决心:“是我害了他的……这是我造的孽,我一定要承担责任。我要把他救回来!”
我披上一件大衣,如旋风般冲出宿舍,当然没有忘记——随手关灯。
道士王醉猴
我站在王醉猴的家门前时,已是晚上11点整。他原名王羽鹰,是名小有名气的道士。以前,学校也请过他来“降妖除魔”,而他却是唯一一个拒绝学校邀请的道士,就连校长亲自出马他都不给面子。他憨憨地说,“这座六龙山呐,虽冤魂厉鬼无数,可有那六条巨龙镇着,可保万年平静祥和,你们不必害怕。再说,那些冤鬼也是有苦衷的,你们只要不惊扰它们,它们肯定也不会去害你们的,放心好啦!”
“那您说,”校长不依不饶,“那六条龙到底来至何方,真的有那么大的神力么?”
“哎哟,这我可不知道,这我可不知道……”王羽鹰连连摇头,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而他的绰号之所以为“王醉猴”,其中也大有文章。他驱鬼降妖不穿道袍,不戴道帽,不摆八阵,只带他用祖传秘方酿制的一壶白酒,其酒味香飘万里,常常吸引许多客人前来品尝。
他平生喜爱喝酒,又因长得瘦小,酒量不高,耍起酒疯来时活像一只灵动的顽猴,故而得名“王醉猴。”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王醉猴家门前,将耳朵压在铁门上——门内传来呼呼鼾声,看来他已经熟睡。为了吴飞,我不得不敲门惊扰他的美梦。几分钟后,睡眼朦胧的醉猴前来开门,我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听完我的陈述,王醉猴眉头紧锁:“……哎呀……你那朋友可真是造了孽啊,怎么敢给墓地照相呢!一定是惊扰到它们了。难办,难办呀!”
“王道士,请你一定要救救吴飞,救救我的朋友!”
“你也真是……干嘛非得找他上山呢!我以前见过他几面……他虽身材高大,但不知为何,体内阴气可重了,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回怕是凶多吉少啊。”
我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好。连王道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