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出去后,小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杯底磕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笔尖蘸墨,沾渲触染,眼眸也渐深。
“还在习字?”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脚步声伴随而来。
小舟闻言,连忙将手中浓郁茶盏往桌案上一搁,笑言:“小主子怎么来了?”
“我在外面叩了许久的门,见你一直没回应,这才进来的TXT下载。”元晦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自己并非是擅入。
小舟轻轻福身,笑着说道:“回小主子,小舟方才神游了会,这才没察觉小主子到来,失礼之处,还请小主子能多多包涵。”
“原来你也有走神的时候。”元晦闻言不禁一笑,渡步到桌案边,来瞧她写的字儿。“你一直都那么冷静。”
“小主子这般说,小舟倒是羞愧的紧。”小舟说着便抬手执起针儿,将有些昏暗的灯芯挑了挑,火光跳动了下,亮了些许。“人吃五谷杂粮,小舟也非圣贤,自然也是会走神的时候。”
“这……”元晦抬眼一看,发现小舟身边的地上堆砌着厚厚的纸张,然后便伸手去握小舟的手腕,小舟躲闪不及,腕子便被擒住。
但元晦仅仅抓住了一秒,便连忙放开,问道:“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小舟抬起已经红肿的厉害的手腕,轻轻摇头,“疼厉害了,便不觉得疼了。”
元晦闻言,牙口一咬,“我方才听德林说你习字的时候会打自己。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对自己当真这般的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连嘴角也熬出了泡。”
加上今日。已经是两昼夜未曾歇着,他只觉得她似有些倦乏,以为是这些日子累的。若不是德林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被瞒到什么时候。
“小舟不疼的。”小舟翘起嘴角,心说德林虽然是好心,却也是有些过了,上次私自请太医来,这次又将自己的事儿给小主子说,显然是忘记了自己曾经叮嘱过莫要多嘴。看来自己还真是该与他说说这事儿。
“都红肿成这样,还说不疼。”元晦闻言气急,他真不明白,这个女官儿到底在想什么,连习字也要这样。
小舟抿嘴。垂目,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与他争论个对错出来。
“你的字,连太傅都夸赞,为什么还要重新习字。”元晦仔细看了那纸张,又继续道:“而且,你还是改字形。”
“小舟年幼,字儿既然不好,理应重新习字。”
“谁说的,谁说你的字不好了。我瞧着好就是好。”元晦攥了攥拳头,“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羡慕你,羡慕你可以写出这么好的字,你现在却说字差到需要重新习字,小舟,没有人可以迎合所有人的喜好。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你不是我的女官吗?只要我说好,不就是好了吗?”
小舟闻言,嘴唇微颤想说什么,却最终抿紧了嘴唇,再多的解释,都不如让他有朝自己明白的好。
“你现在不要去管什么狗屁字,你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元晦伸手拉着小舟另一只没有红肿的腕子,打算拉她离开这里,去上药,也好过在这继续习字,打手腕。
她做这些凄惨模样是要给谁看,当日他们勾手指时,便不是约好了吗?她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曾瞒过她,为什么她总是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
他这边拉扯,小舟却依然不动,后来干脆的后退了半步,嘴巴依然紧紧抿着,什么也不说。
“小舟?”元晦不解她为什么会这般。
不是不想,是不能。小舟抬起眸子,清澈的眸底清晰的印着他的身影。
伸出另一只手推了推他覆在她手腕上的手,慢慢将自己的手腕从其中挣脱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小舟这般,自有小舟的主意,还请主子见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不能告诉我吗?是不是谁又为难你?说啊!”
“主子莫要担忧,小舟只是希望得到认可,仅此而已,并无旁事。”
元晦愣住了,仅仅是为了得到旁人的认可,所以就一个劲地练习,从而伤了自己。“便是如此,也无需急于一时,这般一心求成,又是何苦。”
“小舟一心求成,许是庸俗,却不觉有误。”小舟有些无奈,将红肿的手腕浸泡在一旁的铜盆中,刺刺的疼,让她有些恍惚,传入耳中的话也有些不真实地萦绕。
“你何必这般辛苦,这般争强好胜。”元晦心中急躁,谁都不可能面面俱到,处处迎合,反倒得不偿失,这女官儿这般聪慧,怎么会连这理儿都不明白。
他是当着拿这女官儿作友人,作知己,不然也不会这般劝说,天晓得他听到德林说的时候,有多震惊,那种感觉,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女官儿打一顿。
究竟是何为,她也想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回答他。
手在帕子上擦拭了下,方要执笔,元晦便上前来夺她的纸张笔墨,惹得灯影摇曳,她只作瞧不见,又取另一支红木来,沾染水迹在桌案上埋首,继续习字。
她仔细研究过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