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帮着救火。
所以等那些人姗姗来迟时,鳌角油所散发出的刺鼻味道也就散了七八,若有人问及,便推说是这灶房边隔着的鳌角油桶儿没摆好,想来也只是被训斥一顿,最多挨顿板子。
元晦这正主子不追究,也没人会多管旁人宫里的闲事。
“我的力气大一些,我去提油桶。”听小舟说要去提鳌角油桶,元晦便把手中的东西又递回到小舟手上。
小舟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拿了东西往灶房去,她不打算在这上面还起争执,耽搁时间。
元晦来到后院,找到了那鳌角油桶,如小舟所说,这鳌角油剩下许多。
伸手将鳌角油提起来,元晦又看到放在一旁的指粗铁链,心中忽然念起什么,便将那链子捞起来,搭在了肩膀上,一路将鳌角油泼洒到了灶房去。
小舟到了灶房后,又将灶台摆了摆,还从院中中寻了些树叶树枝什么的,铺垫在灶台四周,便是为了让这事儿看的更像一些。
等她做好这些,元晦已经回来,手中提着鳌角油桶,走到陈福的尸体边,将余下的鳌角油全部倒了上去。
小舟也早早就准备好的薄被拿去了院中,湿了井水放在一旁,打算用来避火。
元晦将桶子中的鳌角油一滴不剩的倒干后,便取了火折子,将桶子也提去了灶房。
元晦走后,小舟深吸一口气,拿起灯挑,将面前高挂的灯笼打落下来,随后是下一个。
廊中的灯笼落在了地上,其中的蜡烛便随之倾倒,素色的灯笼纸燃了起来,沾染了洒落在地上的鳌角油,猛然窜起火苗瞬间将整个灯笼包裹起来,化成一团团火焰,火光迅速蔓延,张牙舞爪地吞噬着沉木廊柱,散发出淡淡的味道,谈不上刺鼻,反而带了些木香。
小舟呆呆的看着火龙延伸,眉间惆怅,一直到耳边忽然想起木头被灼烧的劈啪声,她这才用力的闭了闭眼睛,思索了一下,便走到一盏尚未焚尽的灯笼前,将袖子放上去,火舌迅速蔓延而上,她迅速扑灭,然后不顾那残留的灯笼骨架还未熄灭,便伸手握紧在手中,往自己的手腕上贴了上去。
“小舟,快点过来,火要蔓延过来了。”元晦将桶子丢进了灶房,回来一看,小舟竟然站在那已经开始燃烧的廊中,吓的脸色大变,连声呼喊起来。
听到元晦在喊自己的名字,小舟这才松开紧咬的嘴唇,用力的舒了因为疼痛而抽紧的胸腔,将袖子理了理,将那伤口盖住。
“小……”元晦还要再唤,便见小舟已经站起来,转身走来。
此时的小舟明明一身狼狈,背后也是烈焰狂舞,眉宇却孤绝清冷,款步而下时,屋檐的阴影从她身上淡去的那一步,霎时明月生辉,恍若将其笼罩,让那瞧着的人,一下子便痴了。
步下阶梯时,小舟又伸手抓了把地上残留的黑灰,抹在了自己脸上脖子,又给元晦也抹了些,还抓了些尘土,往元晦身上扬了扬,让他看起来脏一些,狼狈一些。
随后二人披了那滴水的棉被,瞧着这火越烧越大,却听不到嘈杂的脚步声,不由相视苦笑,这还未夜深吧。
元晦笑道:“这倒也不差,只作是你我二人,瞧了场盛大的篝火便是。”
“噗。”小舟噗笑出声,点了点头,看了一会,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便开口问身旁的元晦,道:“殿下,你不觉得很奇怪,这都走水了,为什么季嬷嬷还没出来?”
这火越烧越旺,已经完全出乎了小舟的预料,这火也不太对,怎么会烧这么快,还蔓延到了其他地方,元晦该不会是将鳌角油洒漏在了其他什么地方了吧。
小舟心底隐隐地猜测着,便转头看向元晦,只见夜风吹拂,他的面色如常姿,似乎并无什么不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