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见成云锦还在笑,不由有些窘迫起来,手指弯曲,甚至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她也知道,这样的说法有些可笑,但是这宫闱之中确实是到处都一样,很容易走迷路,自己又被元恒一吓,所以才会有些惊慌失措,哪里会特别记得路。
而且她的想法也没有错,这附近甚至连守卫都没有,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才是。
成云锦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也说了,约定的时间是酉时,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你怎么保证你要找的人还在那里等你全文阅读。”
他的话一出口,小舟脸上血色顿时褪了个干净。
没错,元恒怎么可能会等她,也许已经回了他自己的宫殿,然后让侍卫去景言阁捉拿自己去了。
暗暗一咬牙,小舟略微福了个身,对成云锦说道:“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便要转身往回跑,成云锦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等等,我也只是说说,既然约定了,也许还在等也说不定。”
小舟看着成云锦,“不会的……我要回去了。”
小舟挣开了成云锦的手,她必须赶回去,不然那些侍卫拿不到自己,一则会怀疑她畏罪私逃,二则会将此事怪到元晦头上,本就不受宠的皇子,若是再与太子结仇,让人找到了由头,那便会雪上加霜。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也许他还在等呢。”成云锦抓住了小舟的肩膀,根本不允许小舟离开,小舟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甚至连动都动不得,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不能告诉你。”老实说,小舟并不讨厌眼前这个侍卫,甚至有些说不出的好感,就好像很久以前便和这人见过一般。但是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吐露更多,这样的亏,她吃过。一次就足够了。
“明天,你还会来吗?”成云锦慢慢放开了束缚的手,声音里带了些苦涩。
小舟也沉默,如果她能逃过这一劫的话,一定会来吧。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宫中规矩,内女官不得与外臣见面。”小舟又是一福身。她的声音很冷。
只有这样,才能断绝这人的念想,若是自己这次回去后,被处置了,他也不至于会知道这件事情。
“千帆……”成云锦轻声喊道。
小舟脚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走着,哪怕成云锦的声音有些让她说不出的感觉,但是对于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她是不可能停下。
回到了景言宫,小舟四处看了看,并无侍卫来过的痕迹。心说难道自己猜错了,元恒并没有对自己抱有杀心。
想到这,小舟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
自己没有去,便是落了他的面子,堂堂大元朝的太子爷,脸面岂是一个小小的女官能驳的。
外面传来更锣声,小舟这才想起自己还未伺候元晦梳洗,便慌忙去提水烧水,然后匆匆的端到了元晦房门前。见元晦还未熄灯,影子映照在窗上,显然还在温书,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殿下,时辰不早了,让奴小舟伺候您洗漱吧。”
屋内的元晦紧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起身打开了房门。
方才他发现这女官不见了身影,便用冷水凑合了一下,其实在这女官来之前,自己一直都是用冷水,所以并没有什么不适。
现在,他只想知道,这个小女官方才究竟去了哪里。
但是当小女官把热面巾递上时,他还是没有开口,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甚至担心开口后,她的回答会让他不舒服。
“小舟刚才出去了,走的远了些,天一黑,便找不到路,这才回来晚了,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小舟轻声说完,又看了眼元晦放在桌子上的书卷,道了声:“殿下,学而不思则殆,思而不学则罔,虽然书多读一些是好的,但是殿下不能为了读书而不顾身体,更不能什么都读,以免乱了思绪。”
元晦读的书好是好,蕴含了大智慧,小舟也知道这些的重要,但是她更看的清楚,这六皇子元晦唯一的靠山是兵部尚书萧怀臻,这萧怀臻其人,是个为马背而生的人,最看不得的,便是儒生的扭捏,曾经在翰林院,因为一句不合,便痛揍了翰林学士,为此还被罚了半年的俸禄。
这样的一个人,只能以其所好,才能与其亲近。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小舟才会在每次收拾的时候,将兵书放在上面,为的就是让元晦能多看几眼,以免日后与萧怀臻见面时,二人无话可谈,只有与萧怀臻扯上关系,那些人才会有所忌惮。
她并不指望这六子元晦能登上那帝座,毕竟帝君依然防着萧家做大,又早早立了储君,便是那储君地位不稳,还有嫡七皇子在后面,便是一个个排下来,元晦也是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储君候选人的。
虽然事有例外……小舟甩甩脑袋,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甩出去。
那一夜,小舟都没有合眼,总是担惊受怕,但一直到早上,太子那边也没让人来拿人,小舟去领了早膳,伺候了元晦洗漱,依然没有瞧见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