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廉把小舟放在了地上,小舟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倒不是说怕他将自己交给史清名,而是单纯的没站稳,怕摔跤。
姬廉却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那意思是说:放心,我不会让他带你走的。
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却让小舟心房一暖。
“史大人也听到方才,这孩子可是喊了我声爹,我也不妨告诉你,几日相处下来,她早就拜了我为干爹,不然我也不这般护着她。”姬廉说完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说起来这孩子也算是我女儿,今日你我又是同行,入了都城后,这孩子自然会跟史大人你回府上,而我与这孩子不晓得得多久才能再见面,史大人何不让我与这孩子再多相处些时日。”
这话说的有点没什么底气,姬廉自然也知道,所以口气也得放软了些。
一般人听他如此说,也便做个顺水人情,但是史清名却没有。
“如此,不合礼数。”
“你!”姬廉气结,他自然知道这不合礼数,只是这孩子还那么小,他怎么放心就丢在这种狠心爹爹身边,何况那些个下人一个个都是史府上带出来的,别说尽心照顾了,不欺负便是客气了。
小舟扯了扯姬廉的衣袖,姬廉看她,她便摇摇头,然后放开了他的衣袖,走到了史清名身边。
她知道,这姬廉是怕自己被欺负了去,但是她也清楚,便是这史清名再不是东西,但终究是爱面子之人,她最多受点冷遇,谁也不敢在路上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何况姬廉也同行,这些个下人们也看到了那仆妇的下场,谁也不敢保证这出了县衙,姬廉会不会亲自动手不是。
如果真的要说该担心的,怕是该担心回府上以后的事情。
小舟跟着史清名上了马车,戈承这才上去道别,姬廉看着戈承,道:“你真把我做傻子,今个这出儿少不得你。”
“下官惶恐,只望大人能庇护些那孩子,毕竟几日相处下来,大人也知这孩子本性润良。”
“少说那有的没的,你若担心这孩子,就自个儿爬到都城去。”姬廉不再理会他,翻身上马,小舟没抢来,他也懒得坐马车,还不若骑马自在。
戈承却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袖,道:“大人一路慢走。”
“省得。”姬廉一握缰绳,袖中一沉,面上却不改色,继续前行。
史清名和小舟父女二人同在一辆马车里,史清名闭目养神,小舟也没心思搭理他,只是掀起帘子看向路边的林木发呆,本来以为姬廉会和自己同行,却不想都城传来消息,他只能日夜兼程的赶回去,戈承本来已经差人将阿娘阿婆的骨灰牌位送来,但是史清名有所顾忌,所以只能放在了后面的马车上。
风吹薄云,日落西去,远远的还能听到戏台子上的锣鼓声,小舟咬紧嘴唇,为自己的未来,升起了淡淡的忧愁。
史清名的马车虽然略微简陋,但马是好马,车也是快车,他们很快来到了落脚的镇子。
自从来到这里后,小舟还是第一次出居住的小镇,虽然同为镇子,这里比起她住的地方,不晓得繁华了多少,便是这天色暗下来的街上也是熙熙嚷嚷,马车行驶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到了下榻的客栈,小舟忙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努力的表现的像个孩子,叽叽喳喳的什么都好奇的问来问去,伸手去抓史清名的衣袖,史清名虽然皱眉,却碍于情面没有甩开她。
小舟自然清楚,所以才如此做,若是现在不让那些个下人看看,没准她人还没到史家,就在路上被这些奴才给欺负死了。毕竟照顾个没娘的孩子而得罪当家主母,和欺负个没娘的孩子,讨了当家的主母欢心,这事儿换她,她也选后者。
到了吃饭的时候,小舟看着眼前摆着的饭菜,虽然没什么胃口,却还是拍拍小手,表示自己很开心,却不想被史清名一声呵斥,告诫她吃饭的时候不可以发出声音,特别是这种叫花子才会做的讨巧事儿。
小舟给史清名夹菜,史清名只是让下人又给换了碗新的。
如此行驶了几日,他们终于到了都城,史清名将小舟交给了随行的丫鬟,然后自己匆匆入宫,甚至连车马也没留下。
“你带她回府,路上好生交代好她些府上的规矩。”
“是。”
等史清名走后,随行的车马也离去,小舟抿嘴,其因猜了个七八。
留下的大丫鬟蹲下来,笑着对小舟说道:“奴婢是瑾秀,是老爷身边的丫鬟,以后小姐若是有什么缺的短的,告诉奴婢便是。”
“嗯,瑾秀姐姐好香啊。”小舟把小胳膊往身后一背,小身子向前倾,小鼻子往瑾秀身上嗅了嗅。
“不过是些劣质的香料罢了,小姐瞧不上眼的。”
瑾秀笑起来声音略微低沉,看的出这人性子很稳,小舟却眯起眼睛,她会这样说,自然不会是真的觉得这香料很香。
而是……“和爹爹身上的味道好像哦。”小舟仰起小脸,努力表现的天真无邪,软声软气的对瑾秀说道。
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