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和某狐从永安渠的出口离开,一路奔赴高占道所在的地方。而此时天上正下着微微细雪,正是夜深人静的理想时刻。
徐子陵不禁心忖,没想到探寻杨公宝库比自己想象中要快得多,自己等人是黄昏后进入宝库的,真要是一路摸索着解开宝库的机关,再通过假宝库找到真宝库,而不是某人进行暴力破解的话,现在该是光天化日了,徐子陵瞄了一眼正为终于从地下钻出来了正在高兴哼着歌的某狐。
今晚巡城的卫队明显比昨晚增多和严密,当然,这一切不利形势都难不倒徐子陵和某狐,在他们眼中,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两人窜高伏低,忽停忽走,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避过几起巡城军后,抵达可以遥瞰高占道等藏身宅院的一处屋脊。
徐子陵目光先落到设置在主宅正门檐上的雄鸡瓦当装饰,心中一震,立即晓得有问题,赶忙拉住急急忙忙就要冲进主宅的某狐。
那个雄鸡装饰正是他和高占道约定的传讯方法,若一切无恙雄鸡会正向前方。如果偏右表示形势危急他们可能来不及逃走;假设偏左他们仍有从地道脱身的时间。
宅院乌灯黑火,与四邻的房舍相比没有任何特别碍眼处,但徐子陵却深深感受到其中的重重危机。偏向右方的瓦鸡把凶兆清楚具体的显示出来。
究竟敌人是谁,能于这要命时刻动把他们钳制,为的肯定是杨公宝库。徐子陵正在为将要面对的敌人身份疑惑不已,某狐已经抢先出言,为他解惑了,“恩,是祝女王和婠儿的说!”
徐子陵心下立刻了然,高占道肯定是给祝玉妍制服,她们晓得他们今晚会进入宝库,又不愿明刀明枪的和赵德言争个你死我活,只好先制人迫他们把舍利先交出来,甚至要他们供出进入宝库的方法。
想通这点后,徐子陵朝某狐点头示意,深吸一口气,跟随某狐腾身而起,横过近十丈的空间,落在宅院正门前,两人若无其事的推门入屋。
两人刚一踏进门口,屋内灯火骤亮。婠婠甜美的声音在某狐身边响起:“紫瞳,你怎么才回来,人家等你好久了!”那略带埋怨的语气,就像是妻子久候晚归的丈夫,并终于如愿以偿的时候,那般娇媚的甜蜜抱怨,听起来简直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多缠绵有多缠绵。
如此亲热中带着关心的话,徐子陵不知的某狐是怎样的感觉,但他自己却是全身毛都炸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婠婠拉住糊里糊涂的某狐,将他引到桌前,递上一杯热茶,他更是心跳加速,汗液分泌增多。
“紫瞳呐,路上一定很辛苦哩!坐下来喝杯热茶吧,看你累得那样,真教人着怜!”婠婠一副关心丈夫的小娇妻模样,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到某狐的手里。
“正好我渴了!”拿到茶水的某狐毫不犹豫,仰头就将其喝得一干二净,徐子陵甚至都来不及反应,阻止某狐这看似鲁莽的行为,只能在一边冷汗直流。
我滴个亲娘呐,徐子陵不禁在心中暗叫一声,我滴狐大哥哟,你也不看一下给你递茶的是什么人,你就敢毫无防备的喝下去,真是不想要命了,现在也只能祈祷婠婠对这杯茶没有动什么手脚了。
徐子陵的担忧并没有传达到某狐那里,他仍是毫无自觉的举杯大叫道:“再来一杯!”
纵使徐子陵作足心理准备,还是被某狐这样豪放的行为雷得外焦里嫩,这不是在喝酒好不好,喝茶用不着这么豪爽的作为吧,还什么再来一杯,你到底是咋想的,脑袋真的没坏吗?尽管是处在十分紧张的环境和气氛,徐子陵还是忍不住吐槽了。
而在大厅一角,横七竖八倒地的高占道等十八个人,昏迷不醒的大众们,则被华丽的忽视了。
在厅子中央的圆桌处,除了站着牛饮的某狐,还有许多的人,比如说,有脸蒙重纱的祝玉妍、边不负、辟守玄、闻采婷、霞长老五大阴癸派巨头,正悠闲的品尝香茗,似对某狐和徐子陵的驾临不屑一顾,但从他们紧握茶杯,青筋绽出的手,就能看出,他们此时的神经已经绷紧,准备随时出手对付某狐和徐子陵。
这还不算什么,婠婠再往他们中间一站,完全将他们的退路给封死了。偏生某狐对这一系列前后夹击似乎完全没有觉察一般,懵懵懂懂的就闯进了他们的包围圈,也不知他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的毫不知情。
祝玉妍透过重纱,朝某狐望来,淡淡道:“你们还有个人在哪里?”
边不负冷哼一声,十分骚包的威胁道:“一句谎话一条人命,你们最好考虑清楚再答。”
“哟,这不是自以为学识渊博,其实不过是只会装逼的中年大叔小边同学吗?怎么,以前的鞋拔子打你打得不爽快,现在你又皮痒了,想要我给你来个全身心的松筋动骨?”某狐一脸不屑的看着威胁大叔边不负道。
听到某狐这话,边不负登时脸就绿了,某狐如此嚣张的言语,让他有了恨不得此时就将其毙于掌下的冲动,不过碍于某狐的实力,让他忌惮不已,在祝玉妍没有叫动手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隐忍不发,故作不屑与某狐争论的样子,轻哼一声,撇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