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徐将下巴搁在她脖颈,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真的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明萱不知道是该别扭于与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该庆幸裴静宸没有强行要与她圆房,她心中五味陈杂,洋溢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感受,听着耳后的男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的心砰砰直跳,又不敢乱动,怕会惊动到他,只好身体僵硬着躺在那里。
睡不着,想要趁着这机会厘清一些事,可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颈部和发间,那种奇异的感觉令她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想事情。
就这样昏昏沉沉,一直到天色起了微光,明萱都不曾合上眼。
卯时刚过,裴静宸习惯性地睁开眼,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他将眼眸瞥过,发现怀中的人儿正睁大着眼睛望着大红色百子添福的帐顶发呆,他眉头一皱,沉声问道,“阿萱,你未睡?”
明萱恍恍惚惚地转过脸去,猛然间与他的脸相对而触,她一个激灵醒过神来,红着脸,小声地说道,“我好像有些认床……”
其实不是认床,而是头一次和男人这样亲密地挨着,又是以这样的姿势抱着,她不习惯,再加上半夜偶尔身体的相互摩擦,她脑子里很容易想起前夜祖母郑重交给她的那本画册里的图案。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她没有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的,前世资讯那么发达,虽然没有看过岛国动作电影,可是带点肉的小说明萱还是看了不少的,裴静宸这样一个姿容出色的美男在侧,说一点都不心慌失措,那一定是骗人的。
裴静宸低低地笑出声来,“姨母说你不管在哪里都睡得很踏实。”
在两家过定之后,圆惠没少跟他说过明萱的事,比如她胃口不错,一顿能吃三个白面馒头,再比如她睡觉踏实,若是心里没事,通常是一觉睡到天亮的,有一晚电闪雷鸣还下着暴雨,将柴房的屋顶都给掀开了一个口子,庵堂里的比丘尼和沙弥尼都起来了,唯独她第二天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昨夜却失眠了,还独独寻了个认床的借口……
明萱一愣,随即脸上染起了一片红云,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接话,倒是有心想要抢白一句“爱信不信”,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她与裴静宸纵然已经是夫妻,可彼此之间却还未曾做到坦诚,他既不曾将真实的想法道出,她自也没有必要先与他显得那样亲近。
她是那种一旦认准了就不会再退缩的人,所以在没有十分了解百分之百信任这个男人之前,她选择先观望,先是搭伙的关系,若是以后彼此了解地深了,再作另外的打算好了,她一直以来的期望值,其实都并没有那样高的。
略顿了顿,明萱开口问道,“今日要给长辈们请安敬茶,世子夫人那边是有人来请的吗?”
祖母说过,这周朝婚娶的规矩虽然大致上相似,但具体到时间内容却每家都不同,裴家这里因为杨氏是继母的关系,定然是不会替他们操心的了,那该要如何行事,则当要自己心里有底才行,否则一旦行差踏错,就都是她的错。
裴静宸眉头略皱,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去给那些人敬茶。”
他见明萱满脸不解,便解释着说道,“裴家人口太多,那些人又没个省油的灯,平素若非得已,我并不想与他们打交道的,昨日他们那样冷待你,今日便是过去敬茶,恐怕也难免再受为难。既如此,咱们就不过去了,起身之后我派个丫头过去说我又犯病了,他们自然也就没有话说。”
明萱想了想,点了点头,裴静宸这“病”既是旁人苛责他束缚他的把柄,实则却也是最好的护身符,虽说新妇过门之后给公婆和夫家的人敬茶请安才算是真正融入了夫家,可那是在别人家,裴家这样的境况,她不论怎样做恐怕都不会受人待见的,裴静宸这样的安排倒是好,反正她也并不想成为“裴家的人”。
她顿了顿,半晌又忽然红着脸问道,“那元帕呢?”
***本来是想双更的,没想到卡了那么久,纠结于到底要不要让他两那啥那啥,算鸟,明天再加更吧,各位原谅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