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蛇有蛇路,鳖有鳖路。不出三天,这周礼华竟真的招来了厨房的一班人马。原来,他的厨师证是在部队考的,在瑞安市的一家厨师培训班当过厨师教员,手头有许多学员的手机号码,一呼百应。那些一时间没有找到工作的,或者工作不如意的,就纷纷赶到‘海天大酒店’,有些还带来了女朋友,也是从别的酒楼饭店‘拐’来的。一时间,这里人丁兴旺,粗事细事都有人做,周师傅韩信用兵多多亦善,把个厨房搞得热闹喧天。
蛇服花子弄,马服相官骑,那周礼华把厨房里面拾掇得井井有条,就喜欢往前面大厅里跑。
“柳经理,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他双肘撑在收银台前,盯着柳丹目不转睛。
“呵呵,有什么话,尽管问。”柳丹一边整理签单,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
“哦,你去过‘阳光大酒店’吗?”
“没有。”
“你认识一个叫汉玉、罗汉玉的人吗?”
“不认识。”
“那——原来是不是在瑞安市什么‘会所’呆过?”
“说什么呢?!周师傅,您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柳丹抬眼看了看周礼华,一脸疑惑。
“奇怪,我怎么看你像一个人?”
“相貌相像的人很多嘞,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是相貌,是眼神和说话的声音……”
正说着,路海天也出来了,见周师傅在跟柳丹说话,凑过来说:“周师傅,你们在聊些啥?来,抽根烟——”他递过去一支烟。
“哦,我、我在问柳经理,客人反映如何?”他连忙转移话题。
“对,是要及时把客人的意见反馈给厨房。”路海天说。
“对对对!”周礼华口里说着,双手忙不迭地接过路海天的‘软中华’,放在鼻子底下闻了又闻,舍不得抽。
柳丹看着周礼华,抿着嘴笑了笑,心里想:这个人脑子真会急转弯,就也跟着话题说:“哦,最近有人说,我们这里的菜改味口了,不像原先,不知道是批评还是表扬?”柳丹笑着回答。
“众口难调,现在的人哪——”周礼华一边随口答话,一边掏出打火机,要替路海天点燃香烟,自己却舍不得点手里的‘软中华’。
路海天接过打火机,点燃香烟,“呃?你自己也抽呀!”忽然,他看着打火机问周礼华,“怎么?这上面还印着‘阳光大酒店欢迎光临’的字样啊?”
“这是他们找打火机批发商定做的,免费送给顾客。还有他们的餐巾布,插花布上都印有广告呢!”周里华说。
“叔,我们也可以搞。”柳丹说。
“对,柳老板……”
“周师傅,我不姓柳,我姓路。”路海天笑着说。
“啊?你们俩,一个姓柳,一个姓路,原来不是一家呀?”周礼华莫名其妙。
“嗨!周师傅,我是孤儿,是好心好意的路叔路老板把我从望月崖捡……”
“啊!什么什么?你真是从望月崖……”那周礼华就又盯着柳丹看。
“周师傅,厨房的事就有劳你多费点心。”路海天打断了他的话,“我看,这几天客人对我们的菜很感兴趣。”
“哦——好、对对!现在的人嘛,不是吃口味,是吃新鲜。不是说——‘村里干部要吃饱,乡政干部要吃好,县里干部要吃草,省里干部要吃**’吗?只有我们敢下锅做,他们就敢吃。”
“嗯,说得也是。”
正说着,有人在喊:“周师傅,卤好的牛鞭放哪儿?”
周礼华连忙说“我去看看——”
路海天说:“不是有两个大冰柜吗?生熟要分开呀周师傅。”
“我知道,不用您操心!”
大堂里只剩下两个人了,路海天就又坐在沙发上,大声对柳丹说:“柳丹,以后不要再别人前面提起望月崖的事。你是不是孤儿还是个谜,说不定以后有人来找,说你是他们家的人,我对你就有个全面了解了。”
“叔,我不想姓柳,干脆姓路算了,免得人家误解,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刚才周师傅眼神看我也怪怪的,还问些莫名其妙的话……”
“没有什么,嘴长在人家脸上,脑子长人家头上,你能管得着人家怎样说怎样想?你叫柳丹,是办了临时身份证和健康证的,再说,你阿姨也认可了你这个名字。”
“哦,阿姨有没有消息?”
“昨天晚上,女儿来电话,说她妈妈在省城,去过她学校,等看完朵朵就可能回家,叫我不要担心呢!火烧牛皮自转弯,她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这就好!阿姨回来得好好管理管理厨房,昨天,政府办公室主任,就是你的那个同学吃过饭跟我说,‘柳丹,你们酒店饭菜的口味怎么完全变了?’不知道是褒是贬呢?”
“哦——”
“他还说,我们酒店的软件硬件都要赶紧跟上去,否则要淘汰的!”
“哦,刚才周师傅说的打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