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 随风倒
细作与孙传庭的说客一前一后的抵达成都,正处于备战状态的关宁军顿时陷入了迷茫当中。下级官佐乃至普通军卒大家伙都长出了口气。以前打明军那种豆腐渣军队,就如同斩瓜切菜一般容易。所以大家伙一个个兴致高昂,就奔着斩获多一些,眼前多来些赏钱,日后来个封妻萌子;可自从澳洲人的介入,明军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大胜关下武毅军愣是将二十倍的当面之敌打得丢盔卸甲,济尔哈朗狼狈逃窜。虽然有些别扭,可关宁军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转变了心态。此时再打明军,尤其是南明一直标榜的新军,大家伙这心里头难免七上八下。钱财虽然诱人,那也得有命花!
下层士卒松了口气,中上层官佐则陷入了争吵,甚至是混乱。有人认为这是孙传庭玩儿的阴谋,不可轻信,当积极备战;有人心态乐观,推波助澜鼓吹重投南明;更多的人则是迷茫。他们不知道这场南明发起的战事究竟是何走向,也不知道下个月自己还能不能看到天上的太阳,更不清楚自身的前程如何。
整个关宁军的混乱已然影响到了主帅吴三桂……当然,有更多的证据表明正是因为作为主帅的吴三桂的迷茫,加速的关宁军的混乱。总之就是,吴三桂觉着自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迷茫。孙传庭的阴谋?暗度陈仓?有可能……孙督真心要拉拢自己?也不是不可能。马士英咬死的不招降,孙督跟马士英很不对付,按说按照官场惯例,招降自己也属正常……多尔衮一日三令,总是推诿拖延也不是个事儿。大清败局已定是真的,但不得不防着南明的阴谋诡计,更得防着将来秋后算账。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现在还不能撕破脸。将来要是真有个万一,自己也好跟着大清退居关外……诶呀呀,想想就头疼!可又不能不想……
有那么一阵子吴三桂甚至有些精神恍惚,感觉时间倒流,自己突然回到了几年前的山海关。一面是大顺的劝降,一面的满清的诱惑……两难啊!
所以几乎没什么意外的,当手下将领让他拿主意的时候,吴三桂这家伙又玩儿起了几年前的那手。再等等,再看看,不把话说死,谁也不得罪。
不得不说,孙传庭对人心的把握能力远超其政治素养以及领兵打仗的本事。乃至于其兵锋逼近多尔衮老巢汉阳的时候,成都的吴三桂甚至连进攻的姿态都没有做出。这等于是明白无误的告诉所有人,你们打吧,谁拳头硬我听谁的。
奇怪么?一点都不出奇!
吴三桂,可谓“墙头草”性格的典型人物。他之所以在历史上有一定的作用和名声,原因他性格中的勇敢和智谋。作为将领,吴三桂有勇有谋,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作为领导人,吴三桂就不合格了,因为其性格中还有自私狭隘圆滑的一面。
自私自利,见利忘义,出尔反尔,见风使舵,最终成为民族罪人。在明末清初风云变幻的历史舞台上,恰好把吴三桂夹在左右为难的夹缝之中,如果是别人,也许早就被“夹”死了。当时的明朝官员,有的彻底归降清廷;有的忠于明朝,舍生取义:有的归降李闯王。只有吴三桂左右逢源,数次降李反李,降清反清,反反复复,忙得不亦乐乎。 吴三桂的性格,注定了他只能充当走卒炮灰,而成不了大英雄,更没有皇帝命。
孙传庭正是看清了这一点,这才肆无忌惮地放着成都的吴三桂不理不顾,直扑汉阳的多尔衮。
公元一六四九年十一月七日,孙传庭所部广武军抵达绥定府辖下太平县。是的,是抵达。不是光复,也不是占领,更不是攻占。巴蜀境内多崎岖,这极大的限制了满清的主力骑兵战术。虽然沿途有险峻的关隘,会给防守的一方带来极大的优势。但那是在武器差不多的情况下!
而今满清虽然秘密发展火器,可多尔衮部依旧停留在入关前的水准。与孙传庭所部的广武军一比,武器代差巨大的鸿沟直接导致那些曾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变成了大号的棺材。多尔衮宁愿手下的两白旗没人愿意去送死,他们宁愿等待孙传庭步入汉中平原,用骑兵的短时间速度优势冲击孙传庭所部。
至于多尔衮旗下的汉军……多尔衮倒是下了换防的命令。那些个汉军一个个拍着胸脯答应着,一天一个报告,说自己所部正迎着广武军高速前进。没几天探马传回来的报告没把多尔衮鼻子气歪了,这些无耻的家伙五天的时间加起来没走出去三十里。
砍了几个脑袋,汉军摄于多尔衮的残忍,这回是实打实的去沿途关隘驻防了。可只要广武军一进入百里方圆,这些家伙保准闹哄哄地一哄而散,只留下空荡荡的城池与关隘。更有甚者还在曾经的帅帐里留下了书信,表示自己一直仰慕孙督,早就盼着拨乱反正云云。
总而言之,从重庆府到绥定府之间,曾经归属于满清势力范围的大片区域,陡然变成了真空。多尔衮的布防变成了闹剧,广武军一路悠哉悠哉好似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轻轻松松就逼近了甘肃。
广武军的参谋体系预想着必然会在甘肃遭遇多尔衮顽强抵抗,所以建议在太平县休整两日。孙传庭接受此议,第三日广武军修正完毕,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