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轿子等了片刻,见沈浩宇他们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帘子一挑,那女子吩咐了几声,轿子重新抬起,看样子是不进凉亭了。
瞧着轿子远去,俩泼皮对视一眼,跟沈浩宇说了一声尿急,俩人偷偷摸摸就跟了上去。具体发生了什么沈浩宇没看着,但大略也能猜到一些,无非是言语**,说什么小娘子莫怕,跟着我家沈大爷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成之后就动手抢人。结果俩泼皮没承想,终日打燕今儿却被雀啄了眼睛。那四个脚夫都带着功夫,而且还一个比一个厉害。动起手来没两下,俩泼皮躺在地上就只剩下哼哼唧唧的份儿了。
可怜沈浩宇在凉亭里听得小树林那头一通惨叫,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四个脚夫飞奔而至,等沈浩宇想起掏枪的时候,已经晚了。四个轿夫纵身而上,三下五除二将沈浩宇扭住了关节。而后押着足足走出去十里,进了一处庄子。
一路上,起先沈浩宇还打算挣扎来着,无奈小胖子实在不是那四个干瘦轿夫的对手,而且每次叫嚷都会遭来一通老拳。直到这小子报出了自己澳洲人的身份,并且让一名轿夫摘了自己头上的帽子,对方这才有所收敛。只是那眼神绝对好不到哪儿去,看样子如果不是顾忌到澳洲人强大的武力,沈浩宇今儿就得沉黄浦江。
进了庄子里,那女郎并着俩丫鬟,气急败坏地跟一个马脸的中年人耳语了一番。那中年人暴怒之下,差点拎着棒子将沈浩宇开了脑壳。之后语速极快地用方言说了一些什么,而后将倒霉的沈浩宇押入了柴房。当然,沈浩宇身上藏着的两把枪此刻已经落入了中年人的手中。
回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小胖子真是欲哭无泪。这俩倒霉催的泼皮……老子怎么就遭了池鱼之灾?望着比脑袋大不了多少的窗口,沈小胖现在只盼着周毅赶紧想法把自己弄出去了。
与此同时,秦家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老爷,慎重,慎重啊”老管家连连作揖:“那厮可是澳洲人澳洲人,连鞑子都得退避三舍,更何况是秦家?要老奴说,莫不如好酒好饭招待一番,放了了事。”
“荆叔,您这是什么话?难道大老远的绑回来,就这么放了那色胚?”女郎怒气冲冲,皱着眉头,显得英气十足。“若那色胚不依不饶,来日岂非更麻烦?”
“大小姐啊,不放又该如何?若那厮真有个三长两短,这秦家也就……也就完了”
中年人纠结着一张马脸,摸着下颌的短须琢磨着,良久,啧啧两声:“瑛儿,你一女子,怎地这般泼辣?你眼瞅都二十了,再这般下去可怎么嫁出去?”
“嫁嫁嫁,要嫁爹爹自己去嫁,女儿做姑子老死吧”冷哼一声,秦怀瑛顿足而去。
瞧着宝贝女儿带着一阵香风走了,中年人瞪圆了眼珠子,良久,眼神又温柔起来,嗤笑一声:“这丫头……”
“老荆,莫跟瑛儿一般见识。”
老管家只是讪笑连连。他还能说什么?府中大小姐的婚事一直是个大难题。门第高的吧,人家看不上;门第差的,老爷看不上;门当户对的……甭说门当户对了,除非是那些商人,正经人家碍着秦家宦官之后的名声,谁敢与之联姻?再加上这大小姐早年跟着老爷去了一趟澳门,回来之后竟信了洋和尚。这……这这这……能嫁出去才出鬼了呢。
“老爷,您赶紧拿个主意吧。”
“恩……”秦渊揉了揉脑袋:“去把那俩泼皮提上来,老爷我亲自审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