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换到了东边的房间,一大早就被探进室内的阳光照醒她到了新环境没什么不习惯,兴许是昨晚喝了些酒,这一夜睡的很踏实,神清气爽地起了床最新章节。
屋里有她昨晚睡前让侍婢打好的清水,直接拿来洗漱,不指望早起有人伺候。一来这不是忘机楼,二来后院还住着两个娇小姐,就那么两个下人,肯定不够使唤。
果然,等余舒换好衣服,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就见那两个下人在湛雪元和崔芸房里忙进忙出的。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昨晚那个小太监又拎着食盒来了,可是送的早点花样不少,分量却不如昨晚的多,足够余舒一个人吃的,明显是没有算上昨晚那几个人。
这也是,薛贵妃手底下的人,照顾余舒那是薛睿的情面,完全没必要连带上那几个小姐公子,不过余舒很怀疑这里头也有那位秋公公昨晚看到湛雪元他们不识相的缘故。
只准备了她一个人的早餐,余舒就干脆在房里吃了,她可没湛雪元那幼稚的在人前卖弄几口饭,更不怕别人暗地里说她开小灶什么的。
余舒悠哉悠哉吃罢早饭,到门口叫了一个得闲的侍婢进来,让她把碗筷拿去清洗,等中午来人送饭再带走,顺便问了一句:
“其他人都吃过早饭了吗?”
答复却有些出乎余舒意料,那边几个人都还饿着肚子。
余舒叠起帕子擦嘴,瞅瞅外面渐高的日头,摇头暗叹——
湛贵人到底是不如贵妃娘娘给力啊。
辰时二刻,礼部的王大人带着两人抬着一口硕大的箱子来找他们,将六个人集合在空荡的前院。
余舒看他让人将箱子打开,里面装着几件造型不一的铜具,看上去就知道沉重。
“今日先教几位小先生识器与取器,早前发下的礼制想必你们都熟记了,这六器乃是圣祖爷在时传下·从一¨”
王大人讲了一大串,主要是说明了他们这六个人在圣祖祭日大典上的任务,就是秉持六器,紧随圣驾祭拜先祖。
这六件铜器·分别是书、剑、尺、鼎、如意,以及八卦,分别代表着安武帝平定九州,治理天下的文武功德。
他们六人一人取一器正好,不过礼制上有说,女不宜利器,男不宜文弱·所以王大人分配下来,文少安他们三个少年人,就取了剑、鼎、同尺,剩下书、如意、及八卦。
看着剩下的三件铜器,不等王大人安排,湛雪元就先声夺人:
“我拿如意,芸芸取八卦盘,余算子就拿那卷铜书如何?”
崔芸连忙点头道:“就这样吧。”
六器当中·若以喻意论高下,自然是以鼎为尊,再来就属那把如意了·八卦盘想当然是易师们的象征,她们两个倒不谦让,直接挑了好的。
王大人扭脸看看余舒,见她没什么反对的意思,才点点头,一边让身后佐官记录在册,一边告诉他们:
“这六件都是假器,是为让你们练习使唤,等到了五月初九,才会要你们捧真法器。”
湛雪元和崔芸高高兴兴地上前捧了铜器·余舒则是一脸无所谓地捡了那铜书,掂了掂重量,与她想象的差不多,再去看另外两女手中的如意和八卦,嘴角顿时一勾。
接下来,王大人也不叫他们做别的事情·教过他们基本的捧器手势之后,就在一旁立起香炉,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为他们守时,要他们一字排开,站上一炷香的时间。
几个年轻人不以为意,面露轻松之态,一开始都拿好了把式,站的一个比一个标准,可是不等王大人喝第二杯茶,就有人摇晃起来。
王大人看在眼中,暗皱起眉头,却不知这六个人里,有五个人今早都未进水米。
文少安他们三个少年还好,昨夜留下来蹭了余舒一顿山珍野味,早上空腹倒还能忍,却苦了昨晚怄气没有吃饭的湛雪元,还有安慰了她一晚上的崔芸。
两个女孩子昨儿赶了一天的路也没能吃上饱饭,又因为对余舒的怨气,聊了半宿闲话,又乏又饿,再捧上一块铜疙瘩,能站多大会儿?
何况比起余舒手里这卷薄薄的铜书,那件如意和八卦盘可要重的多。
余舒好整以暇地侧目看着站在她左侧的湛雪元一脸菜色,额头冒汗,幸灾乐祸地心想:
看似吃亏的人,可不一定就让人家捡了便宜。
不过多大会儿,湛雪元就扛不住,向前一个趔趄,半蹲下来,手里的铜器“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雪元,”崔芸借机也放下了酸疼的手臂,上前去扶她。
“咳咳!”王大人重重咳嗽了一声,有些不悦地站起身,严肃道:“这才站了多久,你们今早是没吃饭吗?”
不得不说,王大人是真相了。
“我——”湛雪元自觉丢脸,刚想说他们确是没吃饭,可余光看到余舒身影,又把话咽了回去,是想若叫余舒听去了,岂不证实今早没人来给妫‘送饭,想想昨晚饭桌上的尴尬场面,她咬咬嘴唇,又是委屈,又是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