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你这幡旗的口气叫的太大,旁人看了,只道你在吹牛皮呢。”
余舒不以为意道:“是不是吹牛皮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什么叫广告,不吹的能叫广告吗?
秋桂坊上每天都有新驻客,余舒和夏明明两个年轻孩子,一个精神,一个漂亮,在街面上摆算卦摊子,是比较抢眼的,同行的都不由观望,更何况是过客。
不过年纪在那里摆着,通常求卜者还是更信年长一些的老先生,当然也有凑热闹的。这不,余舒和夏明明刚坐稳不大会儿。就有人凑上前来,不过不是客人,而是来打听的。
“这小兄弟,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这是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嘴角长了一粒绿豆大小的瘊子,余舒并未以貌取人,料不准他是同行还是过路人。
“大哥好眼力,我家在南方。确不是京城本地人士。”
“是来参考今年大衍试的?”
“没错儿。”往年京城到这时候,都很热闹。不知道大衍试的只有未开智的孩子。
“那怎摸这儿来摆摊子,喲,瞧你这准备的还挺齐全。”
“呵呵,凑点吃饭钱。大哥要问一卦吗,算得不准不收钱。”
余舒后一句话,让原本打算走开的汉子又坐回去,“那就给我算算吧,你瞧瞧我什么时候能发财?”
夏明明在余舒背后头偷翻了个白眼。要知道学易的最不耐给人算三样东西。一是发财梦,二是生死局,三是瞎白话。
“那你把八字写一下吧。”余舒推了纸笔过去,磨好的墨就在手边上。
那汉子唰唰写了,因不是富贵人物,八字倒没好隐瞒,余舒接过去一看,摇了算盘出来,噼里啪啦打了几串,那汉子见到,一脸惊奇:
“怎地打起算盘来了?”
余舒腾出一只手指了幡上字样,笑道:“不是写的有吗,妙算妙算,不算不算。”
这句是解:即是妙算,就要用妙法算,不是妙法,就不算是妙算。
汉子听余舒说话有趣,哈哈乐笑,这么一笑,因嘴角那颗黑痦子,人却凶恶几分,夏明明挪挪马扎,往余舒身后头坐坐。
余舒用八门吉凶给此人求了今日生门方位,算去不过聊几句话的工夫,出来结果,并未急于告诉,而是从暗屉里抽了一卷红绳,剪开一段,示意对方伸手,系在他腕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道:
“今日行且走西南向,如此五百步,必招财源,切记三日内钱不可脱手。”
夏明明一旁看得好奇,她晓得余舒很擅长测定八门各位,因在离开江岸那片林子时,全靠她用八门生死引路,只是这红线是什么意思?
那汉子看余舒郑重其事,又咧嘴笑,嘴角痦子一上一下,“你这个法儿,我岂知准不准,我还得试了,现在不好给钱,万一不准呢。”
余舒大方挥手道:“大哥只管走去,说过不准不要钱,何时来算都作数。”
“极好,我真得了财路,再来与你谢礼。”汉子摸摸腕上一圈红绳,和余舒说了两句场面话,便扬长走的,确是朝西面去,想来他走到南头,还要转个弯,凡求卜者,多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人一走,夏明明便低声抱怨余舒道:“那人一看就是来混点子的,你倒好,一句算不准不收钱,正合了他的意,即便算准,人家谁会再跑一趟给你送钱来。”
余舒缠着散开的红绳,一派乐观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做什么生意,本来头些天都是要赔的,又不是财神爷转世,伸手就能赚嘛。”
夏明明论理说不过她,只好按下不讲,又去问:“你给他缠红线有什么用,这是哪套说法,难道八门配上红线,更准不成?”
余舒把红绳放回去,一手托着下巴,扭头朝她挤眼:“什么用都没有。”
夏明明糊涂:“那你还给他作甚。”
“光用嘴说的多不实际,给点什么好叫人信啊。”
稍一想就明白过来,夏明明鄙夷地看她:“说这么好听,不就是故弄玄虚嘛。”
余舒淡笑不语,没告诉她,她系那红线,又让那汉子三天再取,是要那人得了好处,这三天也得惦着,只要不是良心太坏,就是多了个回头客。
(这几日琐事不断,加更不知道是半夜还是明天早上了,汗呐,且请早歇着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