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嘀咕,脸色瞬间变了几变:
“可有弄错?你是亲眼瞧见那乞丐在咱们赌坊里出现,然后带了人走的?”
“是啊老爷,可不就是那个乞丐吗,没想到啊,他竟然跑到衙门去告状了,难怪当初他会到咱们赌坊来砸牌子,原是早有记恨——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你回去做事,”纪孝谷扶着有些发懵的额头回到房里,心中很是混乱:
那个前阵子才被他撵出去的贼丫头,竟然会是那天在他赌坊里大杀四十局的乞丐吗?
不会,不会是她,怎么会是她,她哪里有那本事,肯定是听说了那“一道一乞”的事,才故意去做样子,能赢局,必是有人在旁相助,对,该是这样才对。
这么一想通,纪孝谷的脸色才稍好了一些,倒了杯茶压惊,喝着喝着,就冷笑起来,最后一起身,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嘭啪!”
* * *
余舒和赵慧从衙门离开,没有回裴敬府上,而是被他带到了城南另一处住所。
余小修先一步被人送了过来,正在房里坐立不安地等着,见余舒破破烂烂的被人背了进来,猛一起身,原本趴在他膝盖上的金宝翻了肚皮摔在地上,“唧”了一声,恼火地拿尾巴甩了他的鞋尖,钻进桌子底下生闷气。
“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余小修嘴巴一扁,眼睛就泛红。
“闭嘴,先出去接盆水来。”余舒没精力再应付个哭包。
“哦、哦。”
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个干净,余舒被塞进被子里,伤药都是裴敬一早准备好的,赵慧就坐在床头,一掀开被子,看见余舒红的发紫的屁股,眼泪就又下来了。
余舒闭着眼睛都知道她在哭,很是无奈,赵慧自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就好似变成了水做的,动不动就要掉上两滴泪,她很不喜欢别人哭,偏不能对赵慧发脾气,只好忍着。
“姐,水打来了。”
一听到余小修声音,余舒就赶紧把被子扯上了,“放床边上,出去把门带上。”
“啊?”余小修听懂了,不情愿道,“我不出去行吗?”
余舒睁眼瞪他,都快疼死了,没眼色,“不出去还站边上等着看我光屁股么,信不信我好了揍你?”
先前在衙门里光顾着唇枪舌剑了,一兴奋就忘了疼,现在过去那劲头,就开始吃不消了,不能对赵慧发脾气,凶一凶余小修总使得。
余小修见她面露凶光,就没敢唱反调,乖乖去桌子底下揪了金宝出来,出去把门带上了。
赵慧和那个裴敬安排来的仆妇,给余舒净了身,擦上药,中途余舒就睡过去了。再醒来,已经是晚上,身上的泥巴土全擦干净了,浑身清清爽爽,当然除了屁股。
赵慧自己还在病中,就没在余舒床前陪着,余小修不知何时回到了屋里,余舒睁眼就看见他坐在桌子边上,逗金宝翻跟头。
金宝很不配合,小小的一团趴在桌子上不肯动,余小修戳戳它,它就撅撅屁股挪个地方,再戳戳它,它就干脆翻过身子,四脚朝天耍赖皮。
要余舒说,这小玩意儿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典型,一对它好它就上脸,敲它两个脑镚儿就老实了,当然给它一粒银子的效果会更好就是。
“呵呵。”余舒突然痴笑出声。
余小修听见,立刻丢下金宝,跑到床边:“姐,你醒啦!”
“嗯。”余舒屁股有伤,只能侧躺着,抬手想摸摸他脑袋,却够不着,余小修发现,就很自觉地矮下身子,趴在她床边,让她能把手放在他头上,要比金宝乖多了。
余舒揉揉他头发,手心里发软,嘴角一翘,道:
“小修,姐今天上午给你出气了。”
余小修眼睛圆了圆,他知道余舒却帮赵慧打官司了,却不知道上午在衙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余舒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伸手点了点他的脑门,眯着眼睛道:
“没人能白欺负咱们。”(未完待续)